梁老爺乘轎回府,徑直去了梁驍院裏。
見老爺來了,眾小廝和褚廣逸都出來行禮,梁繪忙敲甜兒房門,通告老爺來了。
梁驍木然地走出來,沒有行禮,而是神情委頓地直戳在那。
老爺見梁驍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知道事情不妙,沒有責怪他,趕緊詢問甜兒的情況。
楊大夫告訴老爺甜兒被凍得太久了,血脈受阻,失去了知覺,要等血脈稍微疏通一些,才好繼續診治。
老爺表情凝重,沉思了片刻,決定先回自己那裏,吩咐小廝有情況隨時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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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搓了一個多時辰,甜兒的四肢才沒有那麼僵硬,血脈疏通了一些。
楊大夫進來診治。良久,歎息了一聲,走到外間,眾人圍過來詢問。
楊大夫說道:“這隆冬臘月,天寒地凍,甜小姐在外麵凍得太久,寒氣侵體,非常嚴重,加之她本就體質寒涼,經這一役,定然是落下病根,難以根除。我待會開個方子,每日讓她按時服藥,還要每天按摩、定期針灸,另外,要注意保暖,切不可再著涼。哦,她的腿在冰冷的地上跪了太久,血脈阻滯,又是石子路,更加阻斷了血脈經絡,一定要格外注意,如果恢複的好,或許還能走路……”
“或許還能走路?什麼意思?”褚廣逸感到事情比想象的要糟。
楊大夫沉吟道:“她的腿受了寒氣,經脈阻的太久了,很可能就廢了。甜小姐心氣高,一旦知道自己不能走路,隻怕活不了了,你們要多留心她啊!”
眾人神色哀戚,難以置信。
楊大夫又囑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和每天需要幫助甜兒做的事項,丫鬟們聽完立即紛紛行動起來。
褚廣逸走近甜兒床邊,看著她,痛心疾首。
楊大夫悄悄把梁驍拉到門外,貼近他耳朵小聲說:“驍少爺,甜小姐傷得重啊,恐怕……恐怕以後不能生育了。”
“你說什麼?”梁驍壓低聲音問。
“驍少爺,您已經聽明白了。眼下的,救命和保住她的腿更要緊。”楊大夫語重心長的勸慰。
梁驍頹然坐在地上,空茫的雙眼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欲哭無淚。
小廝和褚廣逸過來勸了半天,梁驍才緩過神。
他站起身,用平靜的語氣說道:“縵雪,去送送楊大夫。梁繪、梁紀,跟我去陸歌曼那。”表麵平靜下隱藏著洶湧的暗流。
褚廣逸聽了這話,緊張地拉住梁驍,說:“梁驍,你別亂來啊!”
“我知道,你幫我照顧好甜兒。”梁驍拍了褚廣逸的肩膀一下,微微笑笑。
褚廣逸用力點點頭,看梁驍邁步朝門口走去。褚廣逸忙小聲對梁繪說:“別讓你家少爺做出格的事。”
梁驍帶著小廝疾馳到二太太院裏,卻被告知二太太去老爺那了,他心知她定是去惡人先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