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天,來得比北方要早一些,早晨五點多鍾,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橘黃色的路燈光均勻的灑在馬路上,給筆直的柏油馬路鋪上一層金黃的顏色,路兩旁的常青樹經過一整個冬季的孕育,散發出一陣陣春天的氣息。環衛工人早就起來在辛勤的清掃著馬路,路兩旁工廠裏的門衛室內,門衛終因耐不住疲勞而扒在辦公台上發出鼾聲。
濟韜和往常一樣,慢跑在通往迎春廣場的路上。正如武術上有句諺語所說的,練武打拳者‘頭半年是人練拳,以後便是拳練人’。練武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練上半年以後,如果有一天要不運動的話,會覺得周身也不舒服。濟韜是十四歲的時候,幸遇著名武師周氏南拳傳人周飛龍習學南拳的(這在本人的另一部長篇小說《蛻變》中有詳細的交代)。學成後,他在懸壺濟世之餘,一直修練未停。
來到迎春廣場,濟韜將紮在腰間的衣服掛在旁邊的樹叉上,開始壓腿`下腰再做些撲跌滾翻的熱身運動後,便開始打拳。
並步抱拳`弓步衝拳`退步雙掛`馬步雙壓掌`馬步雙推掌`馬步雙插掌`蓋步彈腿……,隻見濟韜時而似鷹擊長空,時而如猛虎下山,下盤是穩如磐石,出拳可斷碑裂石,隨著“嗨”的一聲大吼,一勢右弓步雙推掌,收右腿,雙掌抬過頭頂緩緩壓下,一個漂亮的收勢。
“好!好拳法!”一直站在旁邊的一位四十多歲的壯漢拍掌叫好,濟韜衝對方靦腆的一笑,抱拳施禮道“這位大哥,見笑了”。
隻見對方也是一抱拳,衝濟韜自我介紹道:“我叫何振東,外號人稱何大海,剛搬來你家隔壁沒多時,我也喜歡打拳練功,武槍弄棒,沒想到在異地他鄉能碰到武林同道,實在興會興會,以後希望與你交個朋友,請你多多的指教指教。”
濟韜見其人一米七以上的個頭,身材魁梧,穿一身白色緞料做工考究的練功服,濃眉毛,大眼睛,厚嘴唇,紅光滿麵。看也是個爽快人,遂答道:“何大哥不要客氣,承蒙看得起,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指教這樣的客氣話以後就不要說了,以後我們兄弟間,經常的在一起多多探討探討,共同提高”。
濟韜與振東找了一個石凳坐下,通過攀談,濟韜了解到,振東出生在皖南的一個武術之鄉,自幼家貧,少年時因偷看富人家的孩子練武,常常被他們欺負,但越是這樣,越是激起了他對練武的向往,後被一位當地的老教師爺看出他是一個練武的奇才,在每天的半夜裏,偷偷的傳授他武功,學成後,為改變自己貧窮的家境,遂孤身一人出門闖蕩,在外麵打過短工,做過挑夫,當過保鏢。後在碼頭上幹活,一次因看不慣碼頭老板欺負工人,與碼頭老板發生了衝突,便一不做,二不休,帶領工人攆走了碼頭老板。在工人們的一致推舉下,他自己做了碼頭老板,由於他的窮苦出身,他和碼頭工人能夠打成一片,深得工人們的擁戴,逐漸的在本地的這個領域,創出了一些名聲,跟著他挑貨的工人越來越多,生意也越做越大,現如今這周圍的碼頭多數都歸他承包。
從迎春廣場回來以後,濟韜與振東便成了好朋友,兩人常常的在一起切磋武術,研究本門武功的不足,吸取對方的長處,在不斷的探索積累中,兩人的功夫都大有長進,生活也多了許多樂趣。
半月後的一天早晨,濟韜剛從迎春廣場早鍛煉回來,看到文隊長和兩位陌生人站在診所的門前,濟韜微笑著和他們點點頭,對文隊長道:“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這麼長時間不來,我還以為在哪裏有得罪的地方,惹你不高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