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悶悶的說道:“沒有。”

素絹便又說:“格格幾句話想說。”

黛玉聽了隻坐起來,雙手扒開帳子,將頭鑽出來,看著素絹說道:“有話你就說嘛。”

素絹被黛玉引得抿嘴一笑,站起來拉開帳子,拿了一個香色素緞靠枕放在訂頭,扶著黛玉靠著半躺下,又將水墨綾子被拉好,將黛玉放到外麵的手放到被中,這才輕聲說道:“奴婢瞧著九爺好似看出林石就是格格您了。”

“你說什麼?”黛玉驚訝的問道,她一直覺得自己扮成男孩子很成功呢。

“剛才格格扭身走了,奴婢瞧著九爺笑的古怪,好象是知道什麼似的,奴婢覺得不對勁,便想先回格格一聲。”素絹忙將胤禟剛才的表情細細說與黛玉,黛玉聽了之後雙眉微蹙,歪著頭問道:“素絹,我扮的不象男孩子麼?”

素絹聽了這話隻笑著回道:“格格,您生得極好,便是扮了小子也是極俊美的,相貌上差距又不大,又那樣象老爺和太太,皇家阿哥誰不是有百八十個心眼兒的,隻怕是起了疑心也是有的。”

黛玉悶悶的想了一會子,臉上淺淺的憂色便散開了,隻俏皮的歪著頭對素絹說道:“就算是起了疑又能如何,他還能硬來求證不成。”

素絹一滯,不由皺起了眉頭,輕聲說道:“格格,您到底是女兒家!”

黛玉非常不老實的將手從被子裏抽出來,攏在素絹的脖子上,靠著素絹的身子笑著問道:“我的素絹姐姐,你家格格我有哪一點是按著《女戒》去做的?是女兒家又如何,我行事光風霽月坦蕩無私,爹爹對我都放心的緊,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素絹聽了這話也笑了起來,旗人家的女兒不象漢人家的女兒有那許多的規矩,一向是男人開疆拓土女人守家理事,所以她也不太在意這些,隻不過跟著賈敏幾年,賈敏總是用漢人的規矩約束著她們,所以素絹才會這麼。聽了黛玉的話,素絹也將那一點子擔憂放下了,日後該怎麼樣還怎麼樣,再不去刻意做些什麼。

黛玉同素絹說完,隻又笑道:“怪不得今天晚上九哥說話怪怪的,原來他是猜出我是女兒身。四哥提醒的沒錯,九哥真是隻小狐狸,我可得小心些,不能上了他的當。”果然胤禛要比胤禟更狐狸一些,瞧這眼藥上的,那才叫有水平。

素絹聽了隻是笑,黛玉忽然又說道:“隻是不知九哥這隻小狐狸和小米那隻真狐狸比起來,哪一個更厲害!”

素絹這回可是真忍不住了,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隻瞪著眼睛瞧著黛玉,滿眼的不讚成,沒錯,滿人家的姑奶奶都是大大方方風風火火的,可是也不能這樣口沒遮攔,好列九爺還是皇家阿哥,怎麼也要留點兒情麵。

黛玉雙目半閉,用手掩著口打了個秀氣的哈欠,方才的些許鬱悶這會兒全都沒了,周公的貼子送來了,很該去陪他老人家下上一盤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