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驕的嗓子眼一陣發甜,眼前有些視物不清,依稀仿佛間,端坐著的蘭心蕊瞬間撥去畫皮的偽裝,惡狠狠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唐小驕一直以為急火攻心這種症狀是電影或小說裏為了烘托情緒的一種手段,就沒想到這種症狀會毫無征兆地發生在她的身上。
當鹹腥的血液湧出口腔時,她仿佛看到,那頭魔鬼笑了,他身邊的男人卻晃了兩晃,攜著魔鬼揚長而去。
唐小驕又陷入了長長的昏迷中,她以為她會屏蔽一切感知,問題是,除了睜不開眼睛,她的身體感知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敏感。
她知道自己被章聰和莫小菲送進了醫院,做過一次又一次的檢查,她也知道莫小菲一直在哭,倒是章聰臨危不亂地向大夫詢問著她的病情。
身邊終於安靜了,唐小驕的大腦又像過場子似的回憶著回到q城後的點點滴滴。
每每回想起穆梓碩的音容相貌,心,就如針紮般的疼。
他明明是個沒有底線地寵著她和孩子們的好好男人,她提出隱婚時,他還特別不情願。
難不成,就是因為她傷了他的情人,讓他的孩子失去了母愛,他才會不顧她和孩子的感受,義無反顧地和蘭心蕊那個魔鬼結婚?
蘭心蕊?心裏猛一激靈,蘭心蕊明明長了一副人畜無害的麵龐,唐小驕卻感覺她像魔鬼,還是畫著最美人皮的那一種。
還有潘鬱琳,那個女人害她跳海,她卻害她成了植物人,這世界,真是公平。
房門吱地一聲響,沒聽到腳步聲,唯有房門閉合後的沉寂。
穆梓碩?心,難以遏製地跳了起來,說不出是喜還是悲。
自從失了記憶,唐小驕的感覺特別靈敏,如同感覺蘭心蕊像個魔鬼,那種詭異的感覺不但清晰,且日甚一日。
此時此刻,她居然真真切切地感覺到,進到門裏的已然是拋棄了她和孩子的穆梓碩。
依舊沒有腳步聲,淡淡的薄荷味卻到了近前。緊接著,略帶涼意的指腹顫顫地撫到了唐小驕的鬢角處,那束刺著的紅玫上。
眼角不自覺地溢出了淚,唐小驕很想問問穆梓碩,明明已經成了陌路,為什麼還要招惹她?
可惜,除了不受控製地流眼淚,被滿腹悲涼包裹著的她不但沒有睜開眼睛的念想,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欲望。
微涼的指腹悄悄揩去了唐小驕眼角處的淚,繼而又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
有那麼一瞬間,唐小驕好想睜開眼睛,質問這個冷心冷麵的人,為什麼要人前人後兩副麵孔?既然與那個魔鬼同床了,有必要再來招惹她嗎?
問題是,此刻的唐小驕又疲又虛,當那隻摩挲著她的手漸漸有了溫度時,絲絲安寧悄悄地湧進了她的四肢百骸,被回憶擾乏了的大腦也出奇地安靜下來,漸漸地有了睡意。
翌日,唐小驕出奇地清醒過來,除了四肢疲軟,有些心虛氣短的感覺外,身體各方麵指標基本正常。
她想出院,或者說急著回逍遙園,既然穆梓碩拋棄了她,就算自己恢複記憶,賴皮賴臉地住在別人的地盤上,也不是她楊洛瑤的風格。
莫小菲一直陪著唐小驕,她告訴小驕,章聰一早來過,剛剛被東瑤的高層叫走了。小菲還說,章聰有與東瑤解除合約的心,麵對巨額索賠及來自母親的壓力,隻得放棄了那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