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叔。”
張銳聽後非常激動,一把抱住李鐵的雙肩,猛拍了一把,“太棒了,早就該這樣。你總算想通了,現在還不晚,我們依然可以再創輝煌。”
“對,想通了。”
鐵子叔擁住張銳,似是想要表達更多,但床上的張啟剛一個勁的呼喚,“鐵子,鐵子,真的?”
“嗯,真的。已經辦了離職,我的股份一次性退出來了,這次來醫院就是看看手,打算徹底好了再找你們,沒想到在大廳裏碰上嫂子了。”
李鐵那天在張銳去辦公樓給自己討要工資後,其實並沒有去撿垃圾,而是自己拿了瓶酒出了廠子,一直溜達著走了很遠,在一處河邊坐了下來,思緒萬千,想了很多很多,從自己兒時的夢想到青年的輝煌再到現在的落魄,很多很多,其實都是上天注定的。
機械廠早已麵目全非,再也回不到過去的麵貌,所有人都變的浮躁、虛偽,彼此間勾心鬥角、虛心假意,能得到晉級和眾人的讚揚,靠的不是本事,而是人脈,金錢,魅惑,所有人都在思慮自己的那點利益,沒有人會像自己當年那樣,為能節省生產成本,研究新技術而廢寢忘食,日夜不安。
這已經不是一個值得自己留戀的地方了,早已變得千瘡百孔,難以辨識,再加上吳剛的專製,更是讓機械廠的靈魂跌入深淵,永無複蘇的跡象。
李鐵之所以堅持了這麼久,就是想等待機械廠的複活,可現在來看,不好辦了,這是整個社會所造成的,再也回不去了,自己也沒必要沉浸在那個美好的願望和夢中了。
“好,等哥出院了,咱兄弟倆開個車棚,修車子,把事業重新撿起來。”
張啟剛在修車子方麵還是蠻有心得的,一直想再整起來,現在有鐵子在就好了,沒事的時候哥倆坐在棚子下麵,下象棋,喝茶聊天,有活的時候就忙活,憑他們的手藝,絕對可以做成遠近聞名的修車鋪子。
“哎呀我去,爹,你這也太看不起鐵子叔了。他的手藝就配修個車子?”
張銳一陣無語,老爸的腦袋已經已近退休了,讓他想點招是不好辦了,思想永遠停留在修自行車的境界上。
“鐵子叔,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二手車行嗎?我一直沒搞,就是因為沒有個大師壓陣,現在好了,你回來了,咱就正式準備開張,直接給你技術股,幹總經理,分紅和獎金絕對少不了。”
張銳的話絕對是有誠意的,這年頭技術股是最舒爽的股份品類,投入自己的技術,是個無形的東西,其他的錢都是別人投入,賠了跟他沒關係,賺了他有分紅,多好的事。
“哎呀,銳這買賣大,別整你那爛車子了,以後在家歇著養你的鳥吧!保安也別幹了,明天就該發第一次工資了,你倒好,先住院了,工資還不夠住院費的。”
王萍斥責著張啟剛,這年頭說個修車鋪也不怕讓人笑話,聽得出李鐵這次出來是有誌向和打算的,讓人家跟他去修自行車,虧也能說的出口。
“哈哈,幹啥都行,我在渤海也不認識別人,就指著你們了。”
李鐵很謙遜,其實憑他的技術和資曆,隨便找一家大型工廠應聘的話,起碼也得二十萬年薪起,弄個主任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