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社會不給你。
你想鑽營,想發財,想混好,就得折騰,把所有腦子所有體力所有心力全用上,依舊堵不上那一出又一出的漏洞。
這個時候,張銳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李鐵,從小看這自己長大的鐵子叔。
他的淡泊、他的執著、他的信仰、他的堅持,都讓張銳感動、羨慕甚至是崇拜。
自從收拾完吳剛離開機械廠後就一直沒再看過鐵子叔,始終抽不出時間來,突然就想到了他。
當日,並未留鐵子叔的電話,想到此,張銳又去自助餐廳一隅拿了兩斤六十度的軍馬酒就要往外走。
“先生,先生,這酒不能帶出去。”
門口的服務生看到這一幕,忙湊上來好聲勸說。
語氣非常和善,絲毫沒有冷諷張銳的意思。
“啥?不能帶?我想喝,怎麼滴?”
張銳突然高喝一聲,猛灌的那幾杯烈酒,已經有些上頭,扯著嗓子喊道,“老子有錢,一瓶一千,賣不賣?”
說著,張銳就從夾兜裏要拿錢夾。
這時,櫃台旁的經理小跑了過來,“真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酒店也是有規矩,自助餐廳的東西,不能外帶。”
“草,我就帶了,怎麼著?”
張銳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向有涵養的他突然就來了暴脾氣,“看不起老子,咋的?”
說著,錢夾裏的一大把紅票全部拋了出來,撒在半空,提著兩瓶酒,揚長而去。
經理和服務生忙撿起錢,追了出去,可壓根跟不上張銳的步子,跑到停車場的時候,銳誌已經呼嘯離去。
!!!
渤海市機械製造廠門口。
李鐵正穿著一身八十年代的舊式工服,洗不掉的油汙滿身遍是,頭發蓬鬆髒亂,腦心處還夾雜著幾根小小的亂草枝。
弓著腰,步履蹣跚的背著一個大蛇皮編織袋,裏麵裝滿了各種空飲料瓶,啤酒瓶,鍋爐房後仍掉的廢紙屑木屑,一步步朝值班室走著。
張銳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站在電動門外,不敢相信的看著,這就是自己的鐵子叔嗎?
似是比上一次見又蒼老了幾歲。
那幹裂的雙唇,上火上的厲害,幾次唇膚都皸裂開,血疙瘩遍布其中,看了就讓人心疼。
“鐵子叔。”
張銳高喝一聲,忙跑了過去,疾步而行,一把扶住了李鐵,直接將他背上那重達幾十斤的各種雜七雜八編織袋接了過來,瞅了眼,不忍的問道,“你幹啥呢?弄這些破爛幹啥?”
“銳?你怎麼來了?”
李鐵錚了錚眼皮,這才恍惚過來,看著張銳,一臉的好奇,“你咋過來了?”
張銳看著自己剛剛四十二歲,正是壯年的鐵子叔,這般糟容,心中再次泛出苦水,一把將他擁住在懷,緊緊相抱。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份執念,我希望大家可以看懂鐵子叔身上的某種信念,不要嘲笑他,因為她,或許就在我們的身邊,默默的走在路上。深夜一點了,補更到現在,謝謝大家對我的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