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銳也是酒過三巡,幾分男兒剛猛之氣襲身而來,他就煩這種每天弄個嘴巴嘚啵嘚啵嘚嘚人,不是能說嗎?今晚就讓他嘴巴試試自己拳頭的滋味。
“好啊!就等你這話呢!銳哥,沒說的,隻要你一句話,讓我們現在去抄了魏勇家,我們眼都不眨,怕球,都他媽一米八大個,憑什麼我們認慫。”
李亮把手邊的空酒瓶往酒桌上一拍,來了勁頭,心疼的服務生直眨巴眼,他們這可是真正的樟木,一套酒桌好幾萬呢。
“魏勇先不用動,明天我從市裏回來後找他談談,當年他在李家莊後麵的井架偷油的時候我還沒抽水呢,這次看他能否給個麵子。”
張銳很清楚,那年如果他硬要攔魏勇的話,是完全可以的,大家基本都清楚一種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別的村不能去吃其他村的地盤。
比如,李家莊如果有機械上的活,需要用吊車,但李家莊沒有那麼大型號的,魏家村有,即使這樣,魏家村的吊車也不能直接去李家莊幹活,必須先讓李家莊的人承包這個活,然後雇傭魏家村的吊車來幹活才行,否則,如果魏家村的吊車自己來幹,那就亂了規矩,會遭全村人圍攻的。
那年偷油的事,張銳本就不想賺那種錢,根本沒對魏勇做任何幹涉,對此,魏勇還挺感激張銳,非要請他吃飯,卻被張銳幾次拒絕,後來兩人也就沒再打過交道。
想必,魏勇小弟被李亮他們打了,也可能是因為這件事,魏勇沒有出麵。
“銳哥,你怎麼說我們怎麼辦!今晚看我不廢了那小子,打不過玩陰的,草。”
一直沒怎麼發言的葉兵突然發話了,目光堅毅,從小他跟妹妹感情特別好,他不允許有人對她有一丁點褻瀆。
“先喝酒,一會吃飽喝足了,再想別的。”
張銳端起酒杯,灌下杯拉菲傳奇,心裏卻是五味俱全,他突然在想,這幫弟兄,到底該怎麼帶?看上去,他們已經徹底融入社會了,想退出來是很難了,何況憑他們的條件,除了走這條路也實在是沒其他好路途了。
讓他們踏實的去車間幹活,去公司上班,一個月賺個三兩千,根本就不夠他們花的,他們也靜不下心來去幹那種踏實穩定的工作。
或許,這幫弟兄,從小時候跟自己的第一天起就全部注定了今後的路,他們的一生,注定是走在刀尖上的。
而這刀尖的掌舵,卻是自己。
想到這裏,張銳很內疚,如果他從開始就不理會他們該多好,或許現在還能出幾個大學生呢。
哎,六年前就思慮過的最差的路,現在還是要走了。
看起來,如果不帶他們闖遍渤海市,他們是不會有幸福感的。
一個小時後,眾人喝的麵紅耳赤出了大味道。
因為來這麼高檔飯店,麵包車沒好意思開出門,哥幾個徒步走到飯店門口,一溜候著的出租車忙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