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令他感覺不堪重負的原因就是他的年紀還是太小,再過二十多天他才二十四歲,這時候的婚嫁年齡是男十六,女十四,二十四歲的年齡在這時候已經不算年輕了,但是在他回歸之前的那些年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根本就沒有居安思危的意識,巨大的責任來的太快也太突然,他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
雖然到目前為止他的執政還沒有太大的過失和錯誤,但是他的心智不可能跟那些幾千歲的老妖怪相比,被算計是遲早的事情。
如果有得選,他一定不會選擇當黃帝,當黃帝太累了,遠沒有行走江湖,行俠仗義的俠客灑脫,俠客好當,快意恩仇,鋤強扶弱,路見不平一聲吼,再遇到幾個紅顏知己發生點兒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就萬事大吉了,但當黃帝不成,黃帝需要為整個人族負責,隨便一個錯誤的決定或是疏忽,都可能造成幾萬人的死亡,就以昨夜為例,實則在屍毒爆發之前就已經有前兆了,當日大夼水潭裏猴子屍體就是前兆,雖然猴子屍體裏的蟲卵與屍毒是不同的兩樣東西,卻都有嚴重的傳染性,此事應該引起他的警惕才對,但他卻並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沒有思慮對策,尋找免疫的方法,反倒跑到飲馬河閉關去了。
做人不能為自己的錯誤找借口,但是此事真的不能怪他,因為他必須盡快催生元嬰,要知道其他五道君王都可以化生元嬰,如果對方趕在他之前化生了元嬰,他就有被殺的風險。
也不能心存僥幸,寄希望於其他五道君王無法趕在他之前化生元嬰,要知道五道君王雖然暫時失去了原有的三元修為,但人家畢竟擁有過,它們就像被吊銷了駕照的老司機,人家本來就會開車,重新考個駕照難度肯定比初學者要小的多。
吳中元雖然閉著眼,卻知道眾人都在看他,他也知道自己耷拉著臉會令眾人感覺他身心俱疲,為了不影響士氣,隻能進行自我調整。
自我調整不同於自我欺騙,自我調整必須保證客觀,尊重事實,首先要打消與俠客的攀比之心,不能羨慕俠客的生活,在曆史的長河中出現過無數個俠客,但是隻有一個黃帝,羨慕俠客的瀟灑,本質就是拈輕怕重,俠客能幹的事情他都幹的了,而他所做的事情,沒有一個俠客能夠勝任,如此一比,高下立判,俠客不過是劃過夜空的一顆流星,而他所做的事情卻是在繪製一個浩瀚的星空,有點壓力是正常的,壓力巨大也是正常的。
再者,自己之所以壓力大,愁惱憂慮,很大原因是出於對其他五道的不了解,人類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心存恐懼的,等到熟悉了,有了客觀全麵的了解就會發現不過如此,也就不會這麼憂慮了。
人的精神狀態是很重要的,每個人都會出現情緒低落,情緒低落很容易進入惡性循環,一旦發現苗頭不對,必須立刻調整,盡快走出來。
此時飯菜已經上桌,吳中元睜開眼睛,衝眾人抬了抬手,“來來來,吃飯,邊吃邊說。”
見他還有心思吃飯,眾人略微安心,各端粥碗,開始進食。
雖然是早飯,卻很豐盛,不止是稀飯鹹菜,還有各種肉食菜蔬,主菜是兔子,這時候的人飯量大,八個人上了八隻烤兔子,一人一隻。
這些兔子都是黑寡婦自飲馬河帶來的胡兔繁殖的,比野兔子好吃的多,野兔子有股臊氣,家兔沒有。
吳中元扯了個兔腿在手,吃了兩口想及一事,“打了勝仗理應犒賞三軍,傳旨飲馬河,命他們用飛禽送些酒食給四方大營。”
吳荻起身應是,轉身想要離席,被吳中元擺手製止了,“不急,吃過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