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飛發瘋地雙手擊打著自己的腦袋,如同一隻醒來的困獸,在屋子裏無能為力地掙紮著。
醫生在一旁說:“請你冷靜,現在你需要做的是盡快去驗血,一旦發現艾滋病病毒,馬上住院治療。”
秦宇飛終是冷靜了下來,他絕望地看著醫生問:“跟這種病毒攜帶者發生幾次肉體關係能感染上艾滋病呢?”
醫生說:“五六次吧。不過,也有一次就傳染上的。”
秦宇飛內心猛然一陡,他覺得自己肯定是被傳染上了。令他切齒的是王蕾早就知道了自己患了艾滋病,卻在知情的情況下一味地跟他發生性關係,她想拯救自己的生命,沒想到竟活脫脫把另一個生命毒殺了,她當了罪惡的殺手。於是,秦宇飛有點責怪地說:“醫院應該盡早把這件事通知我。”
醫生不擔責任地說:“死者王蕾從未說過她在大陸有性伴侶,她隻說她來投資,身邊沒有親人,也沒有傳染源。我們怎麼通知你呢?”
秦宇飛使勁捏著手指,把手指捏得咯咯響。他想起一句話:最毒婦人心。
醫生讓秦宇飛去了檢測室,女化驗員抽了他的血,示意他在外邊等待。秦宇飛站了—會兒,兩眼直盯著女化驗員。不久,他的檢測報告出來了,果然呈陽性,也就是說他已被王蕾傳染了艾滋病。
“這不可能吧?”秦宇飛拿著檢測報告,看了半天,怎麼也不相信那上麵的結果。他又走到化驗窗口,問女化驗員。
女化驗員說:“你以為我會拿一個人的生命隨便開玩笑嗎?”
秦宇飛這才退了回來,一切都是真的了,也都不容置疑了。他突然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動,晃動著的東西都張大了嘴巴,向他發出一聲吼叫,是將他拖向地獄的吼叫,他想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不久的將來就會跟這個世界訣別。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物質,太多的繁華,太多的美女,還有他未曾認識的一切,他還沒有愛夠這個世界,他就要走了,真的要走了,誰也留不住他,就像王蕾,盡管她有很多的錢,可錢卻不能挽留她的生命。
想到王蕾,他痛恨地罵了起來:“你這個臭婊子!”他的罵聲最初隻有他一個人能聽見,漸漸地這聲音就擴大開來,像放了擴音器一樣,在醫院的走廊裏回蕩。
許多人都圍了過來,人們在看一個精神失常的男人,一個瘋子!
秦宇飛猙獰著麵孔說:“你們看什麼?你們以為我是瘋子,我沒瘋,我要報複,要向一個女人報複,是她坑了我,我要報複啊!”
秦宇飛雙手擂著頭部,一種絕望的情緒將他推向人生的邊界,他在這邊界不知所以,他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人越聚越多了,人群裏爆發著一陣又一陣的議論。
這時,醫院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工作人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質問著秦宇飛,想把他帶走,還想打110報警。
秦宇飛這時才警覺起來,他終於恢複了理智,感到自己是在一個很不安全的地方,這個地方隨時可以將自己收留起來,當做囚犯。
他立刻站起身,慌亂而又理智地解釋說:“沒什麼,是誤會了,我的腦神經受了點刺激,馬上就好。你們看,我現在不是好了嗎?”說罷,他拱手向四周打了個招呼,慌不擇路地逃跑了。
秦宇飛逃出醫院,就開始打算自己的下一步該怎麼辦?在他的思維裏邊,對艾滋病還是有一種比較清醒的認識的,這是不治之症,是通向地獄之門,隻不過時間決定著他生命的長短,他要在有限的生命時間裏,利用王蕾留給他的一切,向女人報複,向世界報複,他要嚐遍世界上他不知道的滋味,那樣他才能死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