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蕾今天穿的是一件軟緞棉襖,白色的底子,繡著古典的花,做工十分精致,據說是香港的相思豆牌,這個牌子是香港專事民族服飾的品牌,王蕾今天特意穿了民族服裝,實在是想給女富婆一顆定心丸,因為一個徹底歐式的女人與一個很民族的女人往往風馬牛不相及。
棉襖下麵是一條裙子,腳上一雙長筒靴,這樣的打扮使王蕾看上去既時尚又富麗堂皇。
秦宇飛在王蕾下樓的時候,很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兒,並想,這樣的女人怕是一生也難以找到好男人相配。
兩個小時以後,王蕾與秦宇飛才趕到女富婆那裏。雖然駕著勞斯萊斯,但北京的路況在你上了車以後就不守信用了,不管你是寶馬還是豐田,隻要遇上塞車,你就要倒黴地等待。等一兩個小時是常有的事情,所以開車的時間比之等待的時間要少得多,這樣一來,所有的車好像都是一個牌子的了,分不出快慢。
女富婆早已盛裝等在公司裏,一件大紅的羊絨毛衣,灰色的披肩,波浪式的卷發,腳上穿了一雙繡花棉鞋,經意中又顯出了不經意,不經意中又透出精心。
兩位女人一見麵,就像熟悉的花朵一樣各自嗅著自己的氣味,拋灑著芳香。
女富婆先聲奪人說:“今早一接到你的電話,我就感覺你是個很有誌向的女孩,將來篤定能幹一番大業。盡管你父親肖雲海留給你一筆遺產,但如果是一個揮金如土的女孩,很快就會把這筆錢揮霍幹淨。而你卻讓這錢花得有價值,小小的年紀,居然就這樣了不起呀,你讓我自愧不如啊!”
王蕾渾身不自在了一下,但很快又調整了自己的姿態說:“在年齡上我可能要稱您阿姨呢,要知道您的閱曆本身對我就是一個誘惑,我能投資文化街也是受了您的啟發。昨天,我去現場看了一下,這條街如果建好了,將成為北京乃至中國的品牌街。我要在這條街上建一批中國曆代名媛雕塑群像,將民間傳說和曆史典故融為一體。”
“這想法不錯,很合我的口味。我總感覺中國女性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女性,既有文武雙全的花木蘭,又有脂粉一身的李香君,女人,在關鍵時刻總是做出讓步和重大犧牲,我們不謳歌女人誰又能謳歌女人?”女富婆激動得臉都紅了。
王蕾笑笑說:“那我們真是一拍即合了。”
接下來,兩人就有關投資意向進行了討論,女富婆顯然想主宰這條文化街,她提出投資百分之五十,王蕾突然提出百分之六十,並說其中的百分之十歸秦宇飛名下,而且她不用銀行貸款,直接啟用她父親留下的一筆資金。
女富婆還想爭執,但知道自己的經濟實力遠不是王蕾的對手,肖雲海曾經上過美國福布斯排行榜,不僅是國內實業界名人,在國際間也頗負盛名。她想跟肖雲海的女兒在經濟上抗衡,隻能是不自量力。
文化街投資一事就這樣定下了意向,下一步就是資金的到位落實。王蕾保證資金一個月之內到位,其他手續由女富婆辦理,她是老北京,畢竟在這裏輕車熟路。
這場投資立項,收益最大的是秦宇飛,他沒費吹灰之力,隻靠給王蕾開車睡覺,就占了投資額的百分之十,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已經成為千萬富翁了,王蕾用這個辦法分給了他一杯羹,夠他花兩輩子的了。他受寵若驚,卻又弄不明白王蕾對他為什麼這樣慷慨?他的付出與他的得到不成正比,這使他的內心惶惑而不踏實。
從女富婆那裏出來,剛坐進車裏,秦宇飛便忍不住向王蕾提出了這個問題,王蕾伸出自己柔軟的手握住秦宇飛粗硬的大手說:“因為你為我付出了,這是你應該得到的。”
秦宇飛仍是執拗地說:“可小姐每個月已經發給我薪水了。”
王蕾聽到這話,越發把他的手握得緊了,嘴上喃喃地說:“世上有許多事情總要經曆了以後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