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爭奪
蘇曦想:“這個社會是男人的社會,男人嘛,怎麼能離開應酬呢?隻要他心裏有我就行。‘得饒人處且饒人’自己再給他一次機會,下次絕不原諒他。”
她不想破壞今晚的氣氛。於是說話的口氣有些變化,開始放軟,並帶著母性的憐憫和脈脈溫情,她柔聲道:
“你晚上總熬夜,對身體不好,按理說你這歲數應該胖一點兒,你看你那麼瘦,就是熬夜的結果。”
焦凱感到內疚,慚愧。他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香水味,不時地用手輕輕地梳理著她的秀發、撫摸著她的耳朵和脖子,吻著她的頭發。忽然,蘇曦抬起一雙淚眼,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說:
“人家都準備好了,你就是不回來,你不知道等人的滋味多難受,既恨你,又盼你,你以後不要晚回來了。我惦念著你,怕你出什麼事。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兒子可怎麼辦,怎麼生活。你得為這個家,為兒子著想啊。”蘇曦哀婉地說。
焦凱感動得無言以對,忍不住朝妻子伸出雙手,緊緊摟抱著她。
他凝視著妻子,他看到蘇曦的眼裏閃露著一種東西。他知道妻子是在等待著自己的溫存。
可是自己剛剛和王蕾親近過,剛剛跟王蕾做過……
他一時還沒有力量。他原以為這麼晚回家,妻子早已進人夢鄉,沒有想到卻把妻子碰醒了。這可怎麼辦?
蘇曦伸出雙臂熱切的呼喚他:“快點來呀,摟摟我,我等不及了。”
她躺在焦凱懷裏,伸手去撫摸他的臉、嘴、嘴唇……
焦凱一動沒動,尷尬地忍受著自己身體的無可奈何,沒有一點兒動靜,沒有半點兒衝動。他覺得難過極了,甚至有些後悔今晚和王蕾在一起,而是應該跟妻子在一起。
焦凱坦開胸膛,竭力的迎合、撫摸著妻子。然而,他的身體卻依舊麻木不仁,還是不行。他如同被人打了一悶棍,像一隻鬥敗的雄雞,心頭一沉,整個人都蔫了。他愁眉苦臉,萎頹沮喪,倒在床邊一言不發。
蘇曦卻興奮起來,扭動著身子,渴望丈夫的愛撫……
焦凱閉著眼睛,僅僅是手在動……
“喂,你怎麼了?”蘇曦覺察到了什麼,急切地推他,把他往自己身上拉。
焦凱把妻子緊緊地摟進懷裏,低聲說:“我有點累,過一會兒吧。”他暗暗著急,努力地調動著身體;他在心裏對自己說:
“滿足她吧,這是做丈夫應盡的義務……”可是他的那個部位卻仍然毫無反應……
“曦,明天我會加倍地補償你。我今天有點兒喝多了,以後我不喝這麼多的酒了。”
焦凱僵臥在床上一動不動。心裏悲苦地呼喊,咒罵著自己:
“焦凱啊,你真不是一個男子漢,你怎麼就這麼不中用,你純粹是個窩囊廢!”他想硬撐著,可是卻毫無動靜。隻好做罷。
蘇曦的熱情迅速地消退了。
蘇曦拿開自己的手,懂事的低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明天再說吧,累了就早點兒睡。都老夫老妻的了,沒有這麼多的講究。你以後隻要能按時回家,我就心滿意足了。”蘇曦依順地貼近丈夫的身體,背轉身子。漸漸地進入夢鄉。
焦凱聽著妻子越來越均勻的呼吸,感到從未有過的內疚。
他又一次緊緊地抱住妻子,並在心裏問自己:“我能從此再不去找王蕾嗎?”
“我不能。”他在心裏回答。他為自己的回答恨自己。可他知道這是實話。
他用力地抽出枕在蘇曦脖子下的手臂,在被窩裏悄悄地挪動著,遠遠地推開蘇曦的身子,離開身旁這個使他忍受情煎欲熬的、燃燒著的女人。
心中的愧疚和下身的麻木將他撕裂成兩片,他獨自在這黑夜中掙紮著,忍受著被撕裂的痛苦,輾轉反側。他在黑夜中、掙紮了幾小時之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焦凱帶著幾分內疚,攝手躡腳到廚房準備早餐。通常由蘇曦做的事,他今天想代勞,彌補自己昨天晚上的無能。
焦凱向蘇曦交代了一些瑣碎的事情,看看時間不早了,匆匆吃了早餐,上班去了。
蘇曦一直睡到八點半還不願意起床。昨晚的遺憾像陰影一樣鬱結在心,她強忍著心中的不痛快,暗想:昨晚丈夫也許喝了太多的酒,太累了,今晚一定能補償自己的。這麼一想,對丈夫的怨氣消失了許多。
蘇曦今天本來不想去上班了。自從上個月來了這個新科長以後,她就不願意上班了,而把上班當成一種負擔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像蘇曦這種在夾縫中生存的小職員,一個小科長幾乎就可以決定她的命運。以前那個科長在的時候,蘇曦還沒有感覺到這一點。可新來的這個科長,據說是局長的一個什麼親戚,整天頤指氣使、吆五喝六的不說,背後還總搞小動作,人前是人,人後是鬼。蘇曦最看不慣這一套,當然,科長也就看不上她,時不時的就找蘇曦一點兒小麻煩。蘇曦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沒有什麼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