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陰和雲左非回到白家酒鋪,兩人也沒有打開鋪門,隻是從小門進入。
進得屋來,雲左非連連搖著頭道:“不對不對,他要是問別的,還算正常,可為什麼偏偏問的是北極州呢?”
雀陰凝神想了想道:“那個巡遊使會不會是從北極州過來的?”
雲左非疑惑道:“就算是從北極州來的,我那時年歲尚小,根本不認得幾個人,再說了,就算認得,誰會將一個小獵戶記如此之久?這中間肯定有什麼古怪。”
雀陰望了望雲左非,有些欲言又止,雲左非看在眼裏,心知他是有事瞞著自己,索性往椅子上一坐,沉聲道:“五師叔,看來你心裏有數啊?”
雀陰咂咂嘴道:“這事兒其實也不怪你師叔我,那是你師父不叫我告訴你的。”
雲左非此時更加吃驚,按理說下山三年來,雀陰從來沒有背著自己上過山,那又怎麼會有師父的授意呢?難道說,這裏的緣由還要牽扯到三年前不成?
雲左非忙道:“五師叔,如今人家盯上我了,再瞞下去,就不怕出事嗎?”
雀陰歎口氣道:“本來這事準備等你成就真人之後再告訴你的,現在看來是不得不說了,以後在你師父麵前提起,他也怪不著我。左非,你可知道自當初我和屍狗把你帶走之後,北極州發生了什麼事?”
雲左非道:“我上哪兒知道,你就不能不賣關子?”
雀陰咧咧嘴道:“習慣了……咳,那便直接說吧,十年前你師父下山,本來是為你尋那心元果與打造出雲扇的天材地寶,然而途中遇到以前的對手,追逃之間路過北極州,你師父自然知道你出生在那裏,於是便多留了個心眼,沒想到還真讓他發現了些許異常……”
雀陰說到這裏,看向了雲左非。
雲左非歎口氣道:“我離開以後,是不是那裏出什麼變故了?”
雀陰點點頭道:“你猜的沒錯,那北極真君恐怕是查出了你的存在,於是整個北極州凡修士所在都張貼有你的畫像,雖然隻是你七歲之時的樣貌,但上麵有精通魂力的修士留下的氣息,如今你雖然度過第五重已然大不相同,但如果有心,還是能感應到蛛絲馬跡。”
雲左非皺眉道:“他堂堂一個真君,幹什麼跟我一個孩子較勁?”
雀陰咂咂嘴道:“你師父當時卜了一卦,從卦象看,那北極真君沒找到我跟屍狗的蹤跡,卻發現了你與我們在一起的痕跡,於是一心想捉了你去順藤摸瓜……如果能找到一條跟咱們逍遙塢有關的線索,在天賜盟可是大功一件。”
雲左非搖搖頭道:“我明白了,那天在梨花林我是沒有元力在身的,偏巧中間還下了一陣雨,我的腳印想來最是清楚不過了。那……可曾殃及到安門鎮的鄉親?”
雀陰為難道:“這就是你師父不願告訴你的原因了……那北極真君雖然本事稀鬆,但為人一向心狠手辣,他一時尋不到你的蹤跡,便……便去拿安門鎮撒氣了……”
“什麼?!”雲左非緊張地從椅子上彈起,大呼道:“他做了什麼?!”
雀陰歎口氣道:“全鎮上下,雞犬不留……”
“啊!”雲左非張著嘴愣在那裏,心裏五味雜陳,腦海中仍舊是當初他與白襄為郎中和佟鐵匠下葬時的場景,那鎮中鄉親雖然並非親眷,但憑著水土之緣,又哪裏容易割舍,如今因自己罹難,心中正是八分愧疚再加二分懊惱,說不出的憋悶難當。
“左非,三年曆練,一點長進都沒有嗎?”
雀陰的話及時地打入雲左非心窩,這才將雲左非從情緒中拉了出來,他緩緩坐在椅子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筆賬,先記在天賜盟身上。”
雀陰點點頭道:“正該如此,你現在修為不濟,無論做什麼都是以卵擊石,這個天下說來也簡單,拳頭大的說了算,等你修為強盛的時候,自然能叫那些得罪過你的人以死謝罪。”
雲左非點點頭,臉色有些發陰:“剛才那巡遊使在我近前,我隻覺得晦澀壓抑,想來他至少是第七重的修為吧?要不是我有真五行盤在身,不懼試探,恐怕在平安府他已經動起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