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陰這幾句話猶如洪鍾大呂般響徹雲左非心間,雖震得他兩耳轟鳴,卻也叫回了失散的心誌,穩了穩心神,雲左非看向雀陰。
“多謝五師叔提點,左非不哭也不倒了。”
雀陰點點頭:“突然之間遭逢連番打擊,再加上你又剛剛能感受到天地間的情之一字,在所難免,也怪不得你。”
雲左非突然怪異道:“說回來,五師叔剛才說‘我老王’?”
雀陰一愣,突然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罵道:“叫你口無遮攔,呸!”
雲左非道:“難道五師叔不叫雀陰?”
雀陰甩甩手道:“誰天生就叫這個鬼名字,無非是七魄代號罷了,一代傳一代,如今天下間隻知道雀陰,誰還知道王不白。”
雲左非恍然道:“原來如此,我還道六位師叔加上師父都起了怪名字,原來隻是一個外號。”
雀陰撇撇嘴道:“怎麼能叫外號呢,七魄之名大有來曆,不過說了你也不懂,隻需知道大家的代號就好了,至於凡俗時候的真姓名,怕是都忘的差不多了吧。”
“王不白……”雲左非問道:“五師叔你小時候很黑嗎?”
“呸!”雀陰憤憤道:“老子的老子那肚子裏還是有不少墨水的,隻是……隻是給老子起名的時候光想著叫老子‘不黑而不白,聞虛而知實’,結果偏偏叫不白,字知實……”
雲左非一愣道:“五師叔當年也有表字?難道你跟我一樣也是出身魂材?”
雀陰搖搖頭道:“這點兒往事不說啦,倒要說說你,你可知道非毒兩天前也回山了?”
雲左非疑惑道:“非毒師叔怎麼了?”
雀陰嘿然道:“怎麼了?她可是把你八歲那年的事告訴我們了。”
雲左非炸了眨眼道:“八歲那年我昏倒的事兒?”
雀陰拍了拍雲左非道:“所以我才叫你小妖怪,別人在第三重元力耗盡一次,也就學乖了,免得落個活死人的下場,你倒好,昏倒了起來繼續耗,偏偏能死裏逃生。再一個,人家第五重堪破七情幻想,最多假死一日,便可淬煉五行體完畢,你倒好,足足七天,擱在一般人身上,早就臭了,你現在倒是活蹦亂跳,一點比老子死得早的兆頭都沒有。你說,你是不是小妖怪?”
雲左非幹笑了兩聲道:“我師父也知道了?”
“廢話,等他精神恢複了,不知道準備怎麼罰你呢。”
“那師父需多久才可恢複精神?”
“我可沒你師父那麼精巧的卦數,不過看他那個樣子,最多三天也就好了。”
雲左非點點頭:“那好,我在這裏等師父。”
雀陰見雲左非臉上也已經顯出些許疲態,倒也不再調笑,點了點頭轉身朝遠處走去,邊走邊嘟囔:“剛剛懂了情,就已經知道強顏歡笑了,不簡單,不簡單呐……”伴著嘟囔聲,漸行漸遠。
反觀雲左非,眼眶裏似乎又有了淚水在打轉,不過卻被雲左非輕輕拭去,他撩了撩衣袍,穩穩跪在木樓門前,一聲不吭地等起了吞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