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鳳都,找了間客棧投奔。
睡到午夜,左建業翻身從三樓跳了出來,向紹王府趕去。
自從紹王爺征討南梁之後,王府之中便隻剩下幾個老下人,防備並不森嚴。
左建業趴在牆頭,看了看府中並沒有兵丁巡視,一個翻身,從牆頭輕輕滾落。
順著牆沿,一路來到後宅一座偏殿。偏殿之中,兩個侍女正在打著瞌睡,大床之上,躺著一個人,雙眼緊閉,眉目如畫,正是他青梅竹馬的心上人——花非花。
看著花非花的絕世容顏,左建業的心卻忽然想到另外一人身上。
這時心神恍惚,忍不住想到:我為了得到花兒,誣陷花大將軍謀反,致使花家滅門,害得花兒身染劇毒。雖然這一年多來,我東奔西走,奔波勞碌,隻為了求得一方解藥,救得花兒一命。
但為什麼,這些日子以來,我想到那人多,想到花兒卻少?我終究是因為良心過意不去,才苦苦尋覓解藥,還是我愛花兒刻骨銘心,為了她寧願上刀山下油鍋?
想到這裏,更加迷茫。正在這時,床上安睡著的花非花忽然身子一震,呻吟了一聲。
左建業知道,每天子時,花非花身上的劇毒都會病發,雖然她現在是假死 ,但依然會感受到身上的毒傷。
那幾個侍女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依舊趴在桌上睡著大覺。
左建業不敢怠慢,輕輕走近了房中。來到床前,看著花非花緊蹙的眉頭,心裏一陣難過,拿出趙永德給的解藥,取了黑白兩色藥丸,按照趙永德的方子內服外用。
果然,那藥吃下去之後,花非花的身子都立時清涼了許多,眉角也不似剛剛那般緊繃。
左建業見她病情好轉,心裏一陣歡喜,虎目含淚,雙拳緊握。
過了半個時辰之後,花非花突然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睜開雙眼,溫柔的看向了身前的左建業,柔聲道:“建業,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
左建業看著她柔情四溢的雙眼,心裏卻一陣愧疚,摸了摸花非花滿頭青絲,道:“花兒,苦了你了!”
花非花病情剛有好轉,說話還有些中氣不足,斷續說道:“比起你的辛馳,我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呢?”
左建業心裏更加愧疚,想要告訴她,其實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身染劇毒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但話到了嘴邊,卻又半點說不出來,呼吸如堵,轉過頭去。
花非花隻覺得愛侶似乎和自己有些生疏,眉頭輕蹙,端詳著左建業。左建業道:“花兒,紹王府非久留之地!我們還要盡早離開!”
花非花道:“建業,離開這裏,我們又到哪去呢?”
左建業歎了口氣,道:“天下之大,可惜卻沒有我左建業立錐之地!”
花非花安慰道:“建業,你去哪兒,我就跟你去哪兒!隻要我們廝守一起,終歸會找到桃源的!”
左建業點了點頭,道:“花兒,你現在稍有好轉,本來我不該離開,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解藥,是一位朋友相贈,他托付我去一趟西秦,替他辦兩件事……”
花非花想到剛剛相聚便要分別,心裏難過,但她素來溫婉,道:“建業,你去吧。一路上記得保重身體!”
左建業點了點頭,重重在她額頭上一吻,又將解藥一並交給了花非花,便出門向西秦去了。
一路之上幾經波折,終於到了西秦陽城。
剛進了陽城,想起趙永德交代的事情,便開始尋找有間客棧。但接連找了兩天,也沒有看見有間客棧。一問之下方才得知,原來城西有個破廟,當初是一家客棧,名字就叫有間客棧。
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敗落了下來,便被人改成寺廟。但那寺廟經常鬧鬼,也跟著破敗了下來。
左建業心裏知道,這其中一定有鬼。
到了晚間,來到有間客棧,門上十分破敗,但仔細一看,匾額上確實寫著有間客棧四個大字。
左建業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來到大廳,四下寂寂無聲,連個乞丐也沒有。
一陣陰風吹過,更加讓人毛骨悚然。
左建業將趙永德的信放在神台上,朗聲道:“掌櫃的,投宿的來了!”
又是一陣陰風吹過,大殿之中突然多了一個骨瘦如柴的小老頭,這人的身法十分迅捷,連左建業都沒注意他何時來到大殿。
那小老頭轉過頭來,隻見他一張臉其醜無比,一個眼睛大, 一個眼睛小。瞪著眼睛看著左建業,桀桀笑道:“你要來投店嗎?”
左建業點了點頭,凝神戒備,並不多說。
小老頭打開了信,嘻嘻哈哈的笑了一陣,才道:“原來你是南梁的人!”
左建業點了點頭,小老頭一拍神台,隻聽嘎的一聲響,神台突然從中裂開,露出一道石梯。小老頭回頭看了看左建業,道:“來吧!”便頭也不回的向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