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國,邊疆。
適逢燈節,國君慕容宇恒巡視疆土。
“父皇。”慕容宇恒剛走下馬車,就聽到一個很熟悉的聲音,接著就是一個嬌小的身影從馬車後鑽了出來。
那女孩眉目清秀,不過六七歲的樣子,舉手投足間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卻又含著淡淡的憂傷。
她是雲國的嫡長公主慕容雲嫣,字熙和,封號漪薇。
“嫣兒?你怎麼在這?”慕容宇恒抱起慕容雲嫣,眉頭皺起,目光微有不悅地望向站在一旁的沈捷。
“屬下失職。屬下死罪。”沈捷連忙跪在地上。
“不怪他,是我自己溜來的。”慕容雲嫣解釋說。
“你怎麼還這樣貪玩,萬一出事了如何?”慕容宇恒故意虎著一張臉。
慕容雲嫣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笑著說,“這不沒有事嗎?不氣了好不好。”說著,伸手去拉慕容宇恒的胡子。
“你這樣偷跑出來,你母後可要擔心了。”慕容宇恒有些無奈,他著實是把慕容雲嫣慣壞了。
“哪有,你一走她就把我一個人禁足在念薰宮。”慕容雲嫣理直氣壯地說,嘟起嘴有些委屈。
“哦?”慕容宇恒的神色有些複雜,用眼神示意沈捷離開,又對慕容雲嫣說,“肯定是你貪玩,煩著你母後了。她要處理六宮事物,心情難免有些不好,顧不得你那麼多。”
慕容雲嫣不再說話,她本來想說玉妃娘娘對她都比母後對她好。但她沒有說,隻是生氣似的“哼”了一聲。
“帶你去你靈萂姑姑那好不好?”慕容宇恒見狀,討好地哄道。
“我要吃‘酥奶糕’還有‘甜草羹’。”慕容雲嫣聞言才緩和了臉色。
“好好,讓你靈萂姑姑給你做。”慕容宇恒笑了起來,吩咐道,“李固,你去公主府知會一聲,讓靈萂把東西備好。”
“奴才遵旨。”李固行禮離開。
靈萂公主是慕容宇恒同父異母的妹妹,靈萂是她的封號,她名喚慕容逸如,不喜帝都繁華,而遷至邊疆居住。自小與慕容宇恒感情極好,芳年四七,卻仍待字閨中。太後曾為她招親數次,卻都被她一一婉拒。次數多了,太後也就作罷了,隻是偶爾想起會歎到,“靈萂這丫頭……”。
“姑姑。姑姑。”慕容雲嫣一到公主府就從慕容宇恒懷裏跳下來尋找慕容逸如的身影。
“我的小祖宗,你怎麼來了。”慕容逸如笑著從屋裏走出來了,見了慕容宇恒側身行禮道:“見過皇兄。”
慕容宇恒點頭示意慕容逸如免禮,說道,“這丫頭,鬧著要來你這裏。”
“我可沒鬧,是你說帶我來這的。”慕容雲嫣不服氣地說,又笑笑嘻嘻地讓慕容逸如把她抱了起來,“姑姑,見了我你可否開心。”
“怎會開心。你這小祖宗來我這蹭吃蹭喝,吃飽喝足走了後,一年半載才來看我一次,沒心沒肺的。”慕容逸如故作責怪道。
“所以說,我也沒吃你幾次東西嘛。”慕容雲嫣很認真地說。慕容宇恒和慕容宇恒聞言卻都笑了起來。
天色開始漸黑,燈節正式拉開了序幕,街上似火海一般,一朵朵煙花在空中綻開。慕容雲嫣覺得熱鬧,心生好奇,便纏著人帶她出去玩。
“見過皇上。”沈捷走了進來,看看了一眼慕容逸如欲言又止。慕容逸如明白了什麼,望向慕容宇恒,放下茶杯,準備回避。
“無妨。家事而已。你不是外人。”慕容宇恒開口對慕容逸如說道,示意慕容逸如坐下。
“有人與公主提及夢薰園,公主纏著皇後娘娘想前往觀遊。皇後娘娘大怒,讓人將公主禁足念薰宮,沒有允許飯菜一律不許給予,思過為止。”沈捷麵無表情的跪在地上稟告說。
“她這也太過分了,若不是雲嫣偷溜出來,孩子還那麼小,出事了怎麼辦?”慕容逸如聞言大怒。
“她是皇後,怎麼做都有她的道理。”慕容宇恒神色不明,隻是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沈捷,那個亂嚼舌根的人,不管是誰你都給朕秘密處理掉,多嘴的人,皇宮留他不得。”
“臣妹,懇求將雲嫣留在公主府。免回皇宮受苦。”慕容逸如跪下懇求道。
“皇妹多慮了。皇後是雲嫣的生母。”慕容宇恒的語氣不容置疑,含著些許不悅。
“恕臣妹多嘴,皇兄喜歡的是皇後,還是蘇芷。”慕容逸如沒有罷休,跪著說道,目光直直地望著慕容宇恒。
“朕的心裏是天下,且雲國從未有人叫蘇芷。”慕容宇恒將頭轉向另一邊,語言中不含任何情感,說的冠冕堂皇。
慕容逸如心中已明了,六年了他還是放不下。
舊時人已逝,夢薰園已荒。
物是人非,總教人欲語還休。
說過天長地久,亦抵不過日後誤會糾葛,人心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