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風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屋子的方向,並未發覺西月一直打量著他。
西月關上門洗漱完畢回屋後,景恒已經睡了,西玫聽見西月進來,便準備起身。
“不早了,快躺下。”西月急忙說道。
西月脫了鞋襪躺在床上,見西玫眼睛紅腫的厲害,輕聲問道:“以後別哭了!有什麼事可以和姐姐說。”西月並不是想探聽什麼,隻是覺得妹妹還這麼小,卻要承受這麼多事,總有一天會壓垮的。
一句話剛說完,西玫忍不住哭出了聲,西月將西玫抱在懷裏,腦袋枕在肩膀上,不停的安撫著。
過了許久,哭聲止住了。
迷迷糊糊的便聽見西玫講述著:“一年前我被奶奶賣給了鎮長當十八房小妾,西荷聽見了奶奶與大伯母商量的事,便偷偷來告訴我。母親便讓我去山裏躲躲,我本來隻是在外圍,可是不到一個時辰,大伯父就帶著鎮長的人追來了,我不停的跑,不停的跑,等我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在一個小木屋裏,滿屋的梅香,讓人非常的舒服!”
西月一聽來了精神,翻過身手托腮認真的聽著。
西玫繼續道:“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那個如同嫡仙的男子,光潔白皙的臉龐,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可能是上天給了他好容貌,卻關閉了那一雙如同星光一樣璀璨的眼眸。他的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疏離。”此時西玫還沉寂在兩人第一次相遇時的美好,連自己都沒發現臉上掛著欣喜的笑容。
西月點點頭,不用說就知道景恒的父親肯定擁有天人之姿。“你會醫術,可知他的眼睛為何看不見的。”西月詢問道。
西玫笑了笑,繼續道:“他是一個文韜武略的人,在相處的過程中漸漸的迷失,我不知道他是誰,他什麼身份,為何在這裏,就這樣一步步淪陷,而他從一開始的疏離到傾心相付,我覺得我很幸福,我愛的人正好也愛著我。後來我發現他的眼睛看不見是因為種了一種名叫君莫笑的毒,這種毒本身不會導致失明,但他卻是從娘胎裏帶的,壓迫了他的神經,恰好母親的醫術上就有這種毒藥的解法,再加上我用針灸渡穴,便是痊愈,可風險極大。”
“那一夜我們有了肌膚之親,其實愛一個人若愛到骨子裏,什麼都不重要了!當時我就想,如同失敗了我至少曾經完完整整的和他在一起過,我便不後悔。沒想到這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順利,在最後三天少了一味藥,我必須下山。”說到這時西玫已經哭的說不出話來。
西月看著西玫哭得像個孩子似的,緊緊的摟在懷裏,就這樣兩人都不在說話。
夜,一片寂靜,西月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思緒由從前到現在,一股腦兒的全亂纏在了一起,故事還未將完,西玫已經哭的睡著了!不知為何,西月想起了那一日的雪白的梔子花,白的灼傷了西月的眼。閉上眼睛全是那個孤單蕭瑟的身影。
鎮上某處破廟裏,一位衣衫破爛不堪,身上無比惡臭的男子,一雙清冷的眸子緊緊的盯著手上那早已凋零的花朵,一滴淚劃過臉龐,嘴裏一直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