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頭的小河,是村裏的孩子們的樂園,就鑲嵌在這一塊鋪著綠色的地毯的田野上,
快到晌午了,小河裏可熱鬧了,村裏的孩子們全身光溜溜的,跳進小河裏,像一條條濕滑的小泥鰍,在水裏頭鑽上鑽下,一會兒冒出了一個頭一會兒又沉下了水去,
有的在河裏比賽遊泳,有的在岸邊玩捉迷藏,
突然河麵上泛起了一陣陣金光閃閃的漣漪,珠兒兩隻手裏,各抓住了兩條活蹦亂跳的金色的鯉魚,躍出水麵
河裏的孩子們,岸上的孩子們,雀躍的歡呼了起來。
鄉村一條狹窄的,人跡罕至的小路上,揚起了漫天的塵土,一連串的腳步聲響起來,一個黑色的人影,一閃而過,朝著小河邊瞄了一眼,
淌在河裏的珠兒,皺了皺眉,噘著嘴,小聲的嘀咕著:
“事來了”。
手裏扯著一件大汗衫,光著膀子,像有十萬火急的事,一口氣跑到了小河邊上,指著珠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的孩子,叫王兵,跟珠兒差不多大,成天混在一塊兒玩,
珠兒,隨手把兩條金燦燦的鯉魚丟進了背後的水裏,拍了拍手上的水,淌著河水,邁著大步,向王兵走來了,
珠兒的全身上下,一絲不掛,絲毫沒有臉紅,走到王兵的身邊,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王兵,慢悠悠的說:
“來了?”
就這簡短的兩個字,讓王兵的心,猛的揪了起來,手朝地上一撐,就反彈起來,直挺挺的站在珠兒的麵前,朝地上“呸”的吐了口吐沫,說:
“珠兒,你父親要把你家的豬圈拆了,建起一棟二層小樓來,村長已經同意了。”
珠兒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腳下的小石子,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是嗎?”
王兵,把大汗衫搭在肩膀上,緊緊的跟在珠兒的身後,眼睛死死的盯著被珠兒踢來踢去的,反複蹂躪的小石子,說:
“珠兒,你家的豬圈,不是你的安樂窩嗎?
豬圈要是拆了,你的安樂窩不就沒有了?”
珠兒的眼睛,突然亮了,緊閉的嘴巴,也忽然張的大大的,好像在說“啊!”
珠兒彎腰撿起地上的小石子,在原地打了一轉,就麵朝著小河了,甩甩手臂,小石子也被順帶著甩了出去,落在了河裏,“咕咚”一聲,把周圍的爭搶著啄食的野鴨子都嚇跑了。
珠兒,隨手從地上撿起一件汗衫,就往頭上套,見珠兒臉憋的跟個猴子屁股似的,王兵也著急了起來,拽住了汗衫的領子,用力的往下扒拉,
王兵,把剛在秧歌地裏糊的泥巴,胡亂的朝褲子上抹了幾下,按住了珠兒的頭,又拽住了汗衫的肥大的寬鬆的領口,硬是把這件發黃的汗衫領子,擼了下去,
珠兒,兩手抱著頭,不吭聲,
王兵,硬生生的把珠兒的頭,扳到了眼前仔仔細細的打量,關切的問:
“疼嗎?”
珠兒的頭,搖的像小時候玩過的撥浪鼓,
“不疼,”
王兵搔了搔頭皮,問:
“不知道袖子怎麼穿了?”
河裏有幾個一絲不掛的孩子,捉起了河裏的野鴨子,野鴨子像個小賊一樣,溜進了水裏,幾個孩子又去追野鴨子,隻有一個孩子,朝咕咕的泛著水花的地方踢了一腳,氣鼓鼓的轉身上岸來了。
他一臉的憤怒,握緊了拳頭走到了珠兒和王兵的身邊,
兩個人愣是還沒有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