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做什麼,誰管他……”溫玉蔻說了一半,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賭氣的意思,連忙收住,又換為正常的語氣:“他剛才有事離開了。”
“是嗎?我來晚了,剛沏了三殿下喜歡的茶,沒想到他居然走了。”華月悶悶不樂地將托盤放在桌上,拿了一個茶杯,倒了茶,端到溫玉蔻麵前,忽然發現溫玉蔻臉色羞紅,疑惑地問道:“小姐,你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病了?”
說完,挽起袖子,伸手在溫玉蔻額上試了試溫度:“沒燒啊——”
溫玉蔻尷尬地拿下她的手:“華月,別說胡話了,隻是這房間裏熏爐太熱,你打開窗子透透氣吧。”
華月恍然大悟:“熏爐?是了,現在天氣轉暖,用不到那麼多,怪不得我剛進來也覺得熱的厲害,小姐,我這就去開窗。”
打開窗子,華月又叫了一聲,溫玉蔻心中有病,差點被茶燙了嘴:“華月,又怎麼了?”
“廊下好像有一籠兔子!”
什麼?兔子?
溫玉蔻暗暗皺眉,出去一看,隻見那花窗之下,果然放了一籠小兔子,共五隻,女子巴掌般大小,小雪球般擠在一起,毛絨絨的,甚是可愛。可是廊下有風,小兔子瑟瑟發抖,又有些可憐,溫玉蔻和華月將兔子帶回了房間,房中溫暖如春,小兔子慢慢就活了,開始抬起頭,翹著耳朵,一副大無畏的樣子。
溫玉蔻見兔子這麼可愛,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好滑好柔好舒服,小兔子反過來用嘴巴聞了聞她的手指,慢吞吞爬了上來,在她的手心裏臥下,不時睜圓了紅寶石般的眼睛,純淨透徹,她的心都快酥化了。
“好可愛的兔子,不知道是誰放在廊下的!”華月也玩耍了一會兒,這才想起這是一籠無主的兔子,不由得起了疑心:“不知道是哪個冒失的丫頭帶了來,又忘了告知我們,偷偷放在廊下就跑了,等我回頭問問去。”
溫玉蔻這時已經將整個籠子查看了一番,在籠子提手的下角鑲嵌著一粒紅寶石,紅寶石的金托上,刻著一個“霄”字。溫玉蔻見字如麵,眼前仿佛看到了夏侯沉霄那張英俊的臉,唇邊含著戲謔的笑容,眼神如籠,將她牢牢罩住……
該死!怎麼聯想到這處去了!溫玉蔻連忙啪啪啪拍了拍臉,華月驚奇地看著她:“小姐,你怎麼了,你的臉……”紅得好像要滴血耶……
溫玉蔻隨意搪塞過去,幹巴巴地說:“不用問了。這兔子我知道是誰送的了,我們養著罷,不管好歹,別叫它們凍著。”
“是。”華月說著,又道:“小姐,你先賞玩著,我去廚房那些菜葉子過來喂它們。”
“去吧。”
華月走了後,溫玉蔻繼續逗玩那些小兔子,忽然想起華月剛才說的“冒失的丫頭”,不由得又笑了起來。要是堂堂三殿下知道自己已經被侍女當做“冒失的丫頭”,不知還會不會那麼淡定……
因為腹誹幻想了一下夏侯沉霄,溫玉蔻被偷香後的窘迫與生氣蕩然無存,心情變得明朗又輕鬆。
養著兔子,看看承郢,給老祖宗請安,日子一天天過去。
這一年的夏天,聖上出行,在酒鸛山莊圍獵,溫承郢腿疾已好,身為溫家大族男丁,也算得上有名位的將門之子,自然也要前去陪同。溫將軍將他的名字報上去,聖上一見,立刻批了“溫家將門虎子,賜禦劍,隨身伺候”。
這於溫家是榮耀,舉府歡慶,溫將軍更是高興,帶著承郢在佛堂叩謝聖上和列祖列宗。
唯獨溫玉蔻不放心,親眼看著溫承郢騎射無事後,才稍覺滿意,百般囑咐辰星,要小心看護承郢的腿。酒鸛山莊提前一個月就封了起來,早有負責的官員開始往裏麵投放鳥獸蟲魚,供聖上打獵用。
夏侯沉霄不知為何又攬了這個差事,又暫住溫家,時不時將小老虎、小麋鹿什麼的,派人悄悄丟在溫玉蔻住著的小院子,想嚇她一嚇,沒想到溫玉蔻見了這些小動物,全都抱了回去,任奴才們怎麼討要,都不還了。
夏侯沉霄晚上又潛入溫玉蔻的閨房,將她按在床上,狠狠訓責了一番:“現在就賴著夫家的好東西不還,以後若真的嫁給了本殿下,豈不是讓天下人看笑話,嘲笑本殿下娶了個貪財霸物的小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