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執念!”
這一句話,是如塔娜留給蘇清影最後的一句話,卻仿佛是那個光華璀璨的草原明珠,最深刻的咒語,將每一個字,都刻在蘇清影的心上,這麼深情的一句話,卻讓她那麼深,那麼劇烈的痛。
“如塔娜,如塔娜,你真傻,你真傻……”
蘇清影按住胸口的位置,那隻方才還躁動不安的蠱王,也許是感覺到了危險已去,乖乖地盤桓在心脈的位置,重新沉睡,蘇清影,淚如雨下:“對不起,我隻是一個自私的女人……”
是她的猶豫不決,將如塔娜的生命,徹底斷送。
看著這一方蒼茫天地,蘇清影茫然不知所措,這個為情而瘋,為愛而死的女子,她又能夠回報給她什麼呢?又能做些什麼,減輕心底的愧疚。
死前,蘇清影給不了如塔娜想要的愛情,死後,蘇清影除了一份懷念與愧疚,也給不了她一份她想要的承諾,但是,若是真的什麼都不做,真的,將如塔娜孤零零地放在這裏,她會被愧疚壓垮。
驀然間,蘇清影看到了地上的彎刀,那是草原民族最常用的武器,彎腰,拾起那把鑲嵌著無數珠寶玉石的彎刀,手指,輕輕拂過刀鋒,一絲冷厲,透骨而入,蘇清影淒然一笑,她想起的,是如塔娜方才回憶起草原時光的快樂,回憶起初見時的純粹。
眸子輕輕閉合,把所有的軟弱全都咽下,蘇清影已經知道了,自己應該怎麼做。
“駕~!”“駕~!”
蘇清影走後不久,這裏,又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看到地上那大灘大灘的血跡,還有被隨意扔擲在泥土間的幾支染血的箭羽,籲聲不斷,百十號人,齊齊勒馬而立。
身上還穿著一襲輕甲的男子,自馬身上一躍而下,靜靜地看著麵前仿佛凶殺現場的血跡凶器,冷硬的容顏上,驀然閃過一抹哀色。
“將軍,血跡猶是溫熱,看來人還沒有走遠,周圍馬蹄印淩亂不堪,無法判斷具體從哪個方向逃脫,是否要分散開來搜索!”
林庭還沒有開口,他身邊已經有經驗豐富的侍衛撚起那血色,湊近鼻端嗅聞。
大量的血跡,斷裂的箭頭,這樣的傷勢凶多吉少,而這些隨著林庭出來追捕的人,心知肚明,是誰受了如此重的傷,如塔娜,將軍大人唯一的夫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不過,林庭不主動詢問,誰都不敢開口,觸這個眉頭。
林庭的眸子一縮:“宮甚,你領三十人向東邊搜索,陳黃安,你領三十人向西邊搜索,衛時,你帶三十人向北而去,剩下的人,隨我向南,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殺人!”
最後的兩個字,有別於前麵的雷厲風行,反而帶了些許懦弱痛苦,隻是,那些轟然應諾的漢子,誰又那麼細心,可以察覺出林庭鎮定如恒的麵容下,那一抹抽痛呢?
“將軍,夫人也許沒事,您不要太過憂心,隻要……”
身邊,傳來一個有些憂心的聲音,林庭的馬兒還在奔馳,他的雙眸,直視著前方,唇微微開啟,除了緊緊貼在他身旁馭馬而行的文士,誰都沒有聽到,他打斷他好心的安慰:“子鶴,那是她的選擇,我尊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