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出世
紹元年間,昭齊國獨霸天下,先帝信陽世充,虛心納諫,重用賢才,廣施仁政,然大皇子信陽軒雖居太子之位,卻無心朝野,但頗具仙資,深的昆侖上仙炎楓賞識,收入門下,二十五歲便修得仙骨,又心係故土,便求得天神護佑。紹元二十年,先帝駕崩,二皇子信陽景繼位,承先帝之憂,年紀輕輕,卻處事老成,重觀大局,深得民心。執政三年,昭齊國上下經濟繁榮,社會安定,朝廷內外無一不為之驚歎。不過最得老百姓所歌頌的莫過於當今皇上與皇後之情,舉案齊眉,鶼鰈情深。皇後名為清寒,雖出平民,卻也不失端良賢淑,頗得信陽景喜愛,並且世人皆傳皇後麵若天仙,是天界下凡的仙子,因為也正是冊立皇後以來,紹齊更是繁榮盛世。
深秋時節,夜自然要來的早些,都城信安燈火通明。可能是正直中秋時分,大街小巷張燈結彩,各色花燈造型各異,本是寒風刺骨,在這些彩燈的照應下,倒也是增加了少許溫暖。尤是信安花街,更為熱鬧,隨已過午市,但依舊車水馬龍,街市行人,摩肩接踵,絡繹不絕。有小販叫賣的吆喝聲,街巷激昂的說書聲,官吏巡視的踏馬聲,酒樓暢飲的歡呼聲,此起彼伏,卻也不覺著吵鬧。
繁星點點,羅綺飄香。新聲巧笑於柳陌花衢,按管調弦與茶坊酒肆,雕車竟駐與天街,寶馬爭馳於禦路。八荒爭漠,萬國鹹通,集四海隻珍奇,皆歸市易,會寰區之異味,悉在庖廚,花光滿路,何限春遊,簫鼓喧空,幾家家宴。《東京夢華錄》
與之相比,整個朝陽宮卻顯得頗為淒靜,好在也有寒風呼嘯,倒也不至於鴉雀無聲。清和殿內,隻見一人立於上座,頭戴金絲烏沙翼善冠,身束盤須窄袖袍,顏如劍雕,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相看似溫和,但也散發些威懾之力。不難知道,這便是當今聖上信陽景。而殿下站立著四人,全都白衣束身,玉簪盤發,仙風道骨,寒氣逼人。為首的兩位,雙鬢已白,但也是眉目青蓮。身後的兩位倒是頗為年輕,看似稍微年長的是一位黑發少年,可也不過十六,七歲。柳葉薄唇,眉清目秀。身旁的少女也頗為顯眼,膚如凝脂,唇紅如血。挑眉鳳眼,隻是眼睛少了些靈氣。麵相估摸著也就十四五歲。
然信陽景看著殿下這四人,卻是眉頭緊鎖。緩緩才開口。“四位仙長,不知半夜急於見朕,有何要事?”
明明自己心知肚明,信陽景還是自作糊塗。假意的詢問到。心中也是無奈至極,怎會不知?自是覺著,若是糊塗,是否就能護她周全。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白發仙長踱步上前,雙手作揖道:“不知陛下,關於皇後之事考慮的如何?”
果不其然!又是皇後之事。信陽景心中憤然。心也好似被糾著了一塊,想要爆發,卻也隻能平息怒火,聲音藏滿著哀苦。
“清寒為朕剔去魔骨,已是凡人之軀,四位仙長為何還要逼她!”
“陛下,皇後隨退魔神,但終究還是魔身,請陛下三思呐!”
“嗬!”信陽景不禁抬頭苦笑。妄他一國之君,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何談江山?何談社稷?!
見信陽景沒有說話,白發仙長又道:“人魔本殊途,若此事得仙界所知,後果那是不堪設想啊!”
“笑話!我堂堂一國之君,豈會怕你們仙門不成!”信陽景聽這仙長又拿這仙界說事,心中大怒,拍案而起,臉上寫滿了憤怒。
見陛下如此嗔怒,另一位白發仙長見勢立馬踱步上前道:“方才流水多有得罪,請陛下息怒!”
“哼!那好,流月仙長你說該怎麼做!”信陽景冷笑一聲甩袖而坐。
流月撫著自己的白須思索到:“我等四仙受南塵真人所托,護佑昭齊,定是以昭齊上下為重,絕不會損昭齊半點利益,此番麵聖無非是擔天下之憂,擔陛下之憂啊!流水師弟雖出言莽撞,但也不無道理,心直口快,全是為陛下著想啊!”
信陽景無奈,心中更是悵然,哼!好一個權衡,一手天下,一手美人,為何偏要一個弱女子背負上如此重負,難道清寒為自己所受的苦還不夠多嗎?為了自己逃離魔界,背叛父親,甚至不要青春永駐,寧願生老病死都要和自己在一起。而自己能為她做的又有什麼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不受這些仙人所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忍氣吞聲。罷了!管他這天道倫理,區區這江山他信陽景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