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開始約好地方把她放下,陶立果和唐衛就開車走了。

從上車道下車,三個人一個字都沒說。於清瑤沒心情,他們一樣沒有。

默默下了車,於清瑤站在那裏,看著四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很想找一個人。

於是,她來到了悠然咖啡店。

店員一看到她就雙眼放光:“於女士,你來了!”

這裏的人果然都是認識她的。

於清瑤點點頭:“我想去後麵坐。”

“沒問題!我現在就去拿鑰匙開門!”

再次走進玻璃房內,看著玻璃外麵依然盛放的花朵,於清瑤閉上眼長出口氣。

一杯原味咖啡被送到跟前,服務生輕手輕腳的離開。空氣中咖啡苦苦的香味和沁人心脾的花香纏繞在一起,別有一種新奇的風味。

於清瑤慢慢的吸進,再呼出,再吸進,再呼出,腦子漸漸停止了運轉。

吱呀——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邊的門又被打開了,清脆的高跟鞋匝地的聲音漸漸來到她身邊。

於清瑤這才睜開眼,不出意外的又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你來了。”張張嘴,才發現嗓音有些嘶啞。

鍾晴點頭。“聽說你來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來找我的。”

於清瑤輕笑:“突然來找你,沒耽誤你什麼事吧?”

“耽誤了,你賠?”鍾晴反問。

於清瑤聳肩。“我可沒那麼多錢。”

“那你問了幹什麼?”鍾晴輕哧一聲,拉開椅子在她身邊坐下,“今天怎麼了?看你臉色不大好看。”

“我剛才去看守所看了王憲睿。”於清瑤說。

“你說什麼!?”鍾晴的音量陡得拔高。“那個王八蛋……他又逼你了?”

於清瑤搖頭:“不,我自願的。”

鍾晴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於清瑤忍不住輕笑。“你沒必要這樣看我,我真是自願的。那個人……其實也挺可憐的。”

“哈,他可憐?他原本就是個接頭賣唱的,要不是有悠悠,他這輩子還指望能出人頭地?結果呢,悠悠為了他,把自己攢了一輩子的錢都拿出來了,又到處求爺爺告奶奶,連最不想動用的關係網都動用了,忍著被人冷嘲熱諷,想方設法的為他找門路拉關係,好不容易把他捧紅了,可他呢?回頭就給她重重一擊!這種男人,他就該死!他還可憐?他有什麼好可憐的?”一旦說起這個男人,鍾晴就氣不打一處來。

於清瑤靜靜看著她。“最近我一直在做一些夢。”

鍾晴微微一愣。

於清瑤嘴角微勾:“那些夢可以分為兩部分。分別是關於兩個人的,是兩個同病相憐的女孩。其中一個是一個巨富家裏的私生女,從小雖然被眾星捧月的長大,但她卻不允許姓父親的姓,也從不允許在外麵和三個哥哥相認。在那個圈子裏,她就是一個隱形的存在。從小就有人告訴她,她是私生女,她是那個家裏的汙點。天長日久,她越來越自卑,甚至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不該存在的人。於是,有一天,她終於忍受不了,決定去了結了這段孽緣。結果,就是因為這個突然的決定,她遇到了那個人。”

“小姐,你想幹什麼?”

見到那個爬上護欄的纖細身影,背著大吉他的年輕人眼疾手快的把人給拉下來。

她滿麵淚痕,用力掙紮。“你放手!不要攔著我!讓我去死!”

“小姐,活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去死呢?”

“你放手!我死不死,和你有什麼關係?”

“小姐!”

……

兩個人說了很多毫無意義的話,她不停的掙紮哭喊,可是他卻一直沒有放手。

一男一女,站在洶湧的車流邊上,就像一對傻子,在陌生的人眼裏演著一出爛俗的戲碼。

最後,她掙紮得累了,也叫啞了嗓子,隻能軟下身體,無力靠坐在欄杆邊上默默流淚。

他也抱累了,但依然不敢放寬心,一手死死抓住她的衣袖,也在她身邊一屁股坐下。

“你幹嘛要拉著我呢?讓我死了不好嗎?”眼淚徐徐流淌,她的嗓子嘶啞得比鴨子的聲音還難聽。

而和她相反,他的聲音清亮爽朗,十分好聽。“好好的女孩子,幹嘛要玩這種跳河的戲碼?我都快活不下去了都沒跳呢!”

“我早活不下去了。”她低聲說。

“怎麼會?”他一臉驚訝,“我看你身上的衣服和飾品都是名牌啊,隨便賣一件都能夠吃一頓大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