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擠出這幾個字,就感覺喉嚨如同刀刮的一般,於南竭力的瞪大眼睛,努力克製住心頭的恐懼,這幾個小夥伴若連這村裏都出了什麼事都不知道的話,那麼後麵的事情他們如何去應對,想起那滿目的瘡痍和傷口,黑色大地上的鮮血和殘肢,於南閉了閉眼睛,在秦沐帶著安撫性質的手下,得到了些許的恢複,他努力的擠出剩下的話,盡可能的縮減字數:“村子……死了……”
什麼意思?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離索則是沉思,其他人皆是一臉莫名其妙,趙老實看不得於南這幅慫包樣,本來帶著於南就是怕於南也在寧城莫名其妙的遭到追殺,雖說這夥計是於修的表弟,可到底是個醫生,必要的時候還是有點作用,可當秦沐來了以後,於南的作用就遠遠沒有當初那麼大了。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把話給說完整。”這麼斷斷續續而且沒有任何預兆的言語聽得趙老實心從火起,這小爆脾氣和大嗓門兒是永遠都改不了,不過要看麵對的是誰了,要是麵對秦沐這會子肯定已經開掐了,可是他麵對的是一隻戰鬥力被虛弱到極點的於南,所以在趙老實爆吼之後,於南便體力不支的暈了過去。
趙老實撓撓頭,有些不敢看於修那憤怒的小眼神,自覺的將於南一個公主抱抱起,那畫麵簡直不敢直視,好在趙老實身強體壯皮躁肉厚,或者說於南體態輕盈,趙老實直接公主抱給抱回了屋,於修和秦沐都是一陣愣神。
“他說的,什麼意思?”於修愣了好半天,衝秦沐來了一句。
“什麼叫做村子死了,這貨竟然嚇成這樣,一個醫生竟然嚇成這樣,太平間裏解剖的時候他還見得少麼?平日裏就知道吹噓他有多大膽,這就是大膽?”於修一想起便恨鐵不成鋼,一口氣說了許多,還不帶喘氣的。
“你怎麼看。”秦沐看著一直在沉默的離索,輕聲問道。
離索似乎還沉浸在老人的離去中不可自拔,在秦沐輕聲詢問之後,才抬起眼看了秦沐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的帶路,朝著於南一路跑過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地麵有些坑坑窪窪,典型的鄉村地麵,路上還鋪著一些橢圓形的小石子,稍微墊了一下,否則以寧城遍地的紅壤,在大雨過後將是泥濘滿布,一旦出太陽了以後,那道路被車壓過什麼樣就永遠什麼樣,坑坑窪窪慘不忍睹,被太陽一曬之後連刀子都刻不動。
這樣的土地適宜種橘子,所以一路來都是橘子樹,或者橘子和其他玩意兒的變種,什麼拋子(諧音,具體哪個字不清楚,味酸,個大如同柚子)、柚子、葫蘆橙、水瘤子(水瘤子,諧音,個大如同橙子,極酸,孕婦的最愛)等等一係列橘子變種種得滿地都是。
這些東西早在開國的時候,那段饑荒的年代極為珍貴,然而現在則是越來越不值錢,眾多柚子縱使是爛在地裏都沒人要。
村子的房屋並不是都挨在一起的,而是這裏一簇,那裏一簇,離索和老人的屋子在一處,再往前,要隔著一個小型的湖泊和一片柚子林才會看見第二戶人家,隔著老遠秦沐便聞見了一股奇異的味道,舉目望去,隻覺得一片紅色。
“今年的紅壤是染色了麼?怎地連湖裏都是一片紅色了?”離索看了看周圍,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