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巴自從回了屋,那老娘們就沒給他好臉色看。
這能怪他嘛?當時看見老薩滿進了屋,他這個作為下一任薩滿的接班人,怎麼也得上去給師父壯膽,可沒看見法力那麼高深的老薩滿都倒下了麼?他一個新晉薩滿,不得老老實實做沙包扛打,還能做什麼?
回屋的時候,倫巴的臉已經腫的跟豬頭似的,那是連他腿腳不靈活的老娘都認不出來了,他回來的時候,是幾個村民合夥抬回來的,鄰居那胖胖的艾克,就當真以為他沒看見那肥仔對著他家的老娘們眉來眼去,若不是身上還疼得起不了身,他真的想上去將那肥仔再揍肥兩圈。
他那老娘們一回家便抱著孩子煮豆莢,根本不顧他的存在,幾次那娘們急匆匆的經過他的時候,他都故意呻吟得很大聲,可是人家根本不管不顧的好嗎?她眼裏隻有那該死的孩子,若不是那孩子無緣無故的去挑釁那些個煞星,他也就不會躺在地上讓全村的人都看他的笑話了。
尤其是那個艾克,雖然他抬著自己回來,可誰沒看見這貨的兩隻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村裏的人都在說,那艾克跟那老娘們兒有一腿兒,開始他從來都不曾相信過,可是今天,他確實不得不信。
他被人抬回來,扔在堂屋,而他的老娘們兒帶著孩子進了裏屋。
倫巴根本動不了,渾身的傷痕呼吸一下都覺得胸口一陣陣的疼,若是此時有老薩滿的治愈術就好了,他可以瞬間恢複傷痕,就不用遭這樣的罪了。忽聽得門外傳來某人雄壯有力的腳步聲,倫巴一愣,以為是那艾克又不死心的上門了。
“怎麼,是不是看見我受傷了,所以上門來尋仇的?”倫巴是仰麵朝上,隻得瞪著天花板,看不到來人,隻聽得那渾厚的腳步聲便以為是艾克,無不譏諷的說道:“老子玩過的女人也看得上眼,真特麼的開眼界。”
緊接著倫巴就說不出話來了,因為他看見黝黑漢子那麵無表情的臉,結結巴巴的說道:“離索……”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此時的離索是來幹嘛的,因為倫巴突然記起,那個被他的寶貝兒子詛咒倒地的人,好像是離索的客人。
離索向來寡居,獨自一人住在村口,一向沉默寡言,家裏就他一人,常年住在冰冷而破舊的屋子裏,卻從沒看見他窘迫過,隻是這人比較懶,但是有一副好身手,常年打了野豬或者其他野味,都要分村裏人一點,雖然人家比較不愛說話,可性子還是純樸的。
倫巴嚇壞了,此時他的小身板可經不起離索的招呼,這個麵色黝黑卻沉默寡言的漢子可不是好欺負的,而且早在前幾天離索就發話說將有貴客來臨,他們趁離索出門打獵的時候,非但沒有好好照顧這位貴客,而且還把對方折騰的下不了床,這叫什麼事兒啊。
倫巴剛剛吐出兩個字,胸口就有一種被萬鈞所壓著的感覺,他的眼睛驀然瞪大,因為缺氧而麵色通紅,嘴裏發出如同老舊的汽車零件相互摩擦的“哢哢”聲,然而他的身體終究不是汽車,在離索突如其來的大腳下,隻得喘息得越來越急促,仿佛離索隨便一使勁,便會斷送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