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夫後退一步才堪堪站穩,晃了晃腦袋,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看著四周,似乎是在確認什麼,最後把目光放在秦沐的臉上,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
不過,好在他現在的表情,已經沒有原本的猙獰了。
突然表情正常,秦沐也覺得不適應,這倒是不能怪了秦沐,就好比突然看見一隻沙皮狗變成了中華田園犬,換了誰都覺得不適應。
秦沐湊上前去,用手在於大夫那發直的眼睛前麵晃了老半天,這於大夫那發直的眼睛才有了點微動,朝著秦沐直直的看了過去。
“我……”於大夫的眉毛都快打結了,秦沐兩隻眼睛亮亮的,等待著他的下文。
“嗯?”
“東西我會給你。”似乎是在斟酌著詞句,於大夫說話的時候不安的絞著手指,“……謝謝你。”
秦沐無聲的笑了,點點頭:“那就把那瓶子拿來吧。”秦沐一指放在床頭的那隻玻璃瓶子,之前於大夫倒在地上,手裏也不忘了捧著這瓶子,可見寶貴,於修隨手就收在那邊病床的床頭櫃上。
於大夫點點頭:“那是自然,都在這裏了。”說著便將那玻璃瓶從桌子上拿來,捧予秦沐。
“都在這吧,一粒不差?”
“一粒不差。”於大夫手中有些抖,秦沐忙不迭的接了過來,有些詫異的看著於大夫,他隻是解開了於大夫被封住的記憶,並沒有做其他的什麼,這貨的手怎地就抖成了這樣?
秦沐將那玻璃瓶抱在懷裏,於大夫立馬撤手,將手背在身後,一副糾結的模樣盯著秦沐懷裏的玻璃瓶。
“這東西,放在你那裏,沒用。”秦沐抱著那顆粒,神色莫名。
於大夫立馬糾結的問道:“你能救活她?”
“都這樣了你問我救不救得活?”秦沐苦笑一聲:“我也想我能救活,可是我救得了她一次,兩次,救不了第三次,我說過,我救不了石頭。”
“我希望她活,可是心裏卻有個念頭是恨不得她死了。”於大夫此時的表情甚是淡漠:“她將我的記憶完全封起來,其實在高中時代,我就……那一次,真的是我的記憶,那些話,是我說的,可是我……”
於大夫說不下去了,拖了好半天也沒拖出個結果,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說明白的話比起現在來說,要好很多,烈揚體內積了個那種東西,必然會導致性格上的變化。
對烈揚來說,自己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人,必定是她最為珍惜的人,然而這樣珍惜的人,卻在高中的時候終究受不了她的病,打算提出分手,也難怪她發狂直接將鬼車招出來,將於大夫的記憶給封住了。
讓他對她的愛,永久的停留在最熾烈,最完美的時刻。
愛情,並不是永恒,隨著時間的變化,會一點點的加重,就像醇香的酒一般,時間越久也就會愈發的陳釀,隻是這樣的風味,隻會在一個最美好的時刻後,漸漸的變淺,有時候會變成其他的感情,也會一點點的消失。就是酒,也是慢慢發酵出來的,難道說酒一開始釀的時候就是酒嗎?
若是醇厚彌久的感情,絕對不是愛情。愛情隻能是熾烈的,是燃燒的,奔放的。然而久遠的,亙古的,隻能是親情或者是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