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九頭鳥的叫喊,秦沐很是愜意,“曾經有本古書上描寫,有鳥晝飛夜藏,蓋鬼神類,衣毛為飛鳥,脫衣為女人。今時小兒之衣不欲夜露者,為此物愛,以血點其衣為誌,即取小兒也。謂之鬼車。”
秦沐說完,陡然間想起了那回魂魄從冥河回來,突然在夢中夢見的陳年往事,實質上在那個時候,夢境就已經提醒過秦沐,抱養。
他是由重華所抱養的,而那些嬰兒,亦是喜愛人類小孩的鬼車所抱養的,而鬼車,正是同秦沐一個房間的烈揚。
隻是那個時候,秦沐從沒想過,在鎖魂淵那種地方,竟然會有鬼車的存在,也從來沒有,將所有的事情,都聯係在一起,總以為隻不過是巧合。
想到這裏,秦沐歎了口氣,好在現在已經明朗,便悠悠然的看著一臉驚慌失措,胸口還在淌著血的怪鳥道:“若不是剛剛靈光一閃,我是斷不會想到這個,鬼車,喜愛在小孩子的衣服上麵,留下血滴作為標誌,而後抱養人類的小孩。”
“可據我所知,你這樣一個在鎖魂淵呆了許久的,那深淵怨氣已經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了你,使你凶性大發,改變了許多,就好像剛才一樣,你明明可以安撫孩子,以安撫的手段讓他停止哭泣,可是暴躁的你,采用的辦法則是殺戮。”秦沐的語氣還是淡淡的,可藏在袖口中的右手,已經緊緊的握著,青筋暴露,說明已是憤怒到極點。
“跟著你的,是成千上萬快要化成凶靈的惡靈,你這樣做,對得起他們嗎?”秦·沐環視著眾位嬰靈,忍不住反問一句。
“是,那些孩子是我抱養的,也是我殺的,可你們不是經常說孝道麼?我是他們的父母,難道讓他們聽話的權力都沒有?”那鬼車頗為暴躁,此時越如同悲天憫人一般,蹲下來,看著地上那個讓它一腳踩得身首異處的嬰兒屍體。
那鬼車軟了聲音,語氣如同一位真正的母親,可說出來的話卻是殘忍至極:“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讓你閉嘴而已。”
秦沐的臉色頓時黑得能滴出水來。
“人類的孩子,你一個扁毛畜生怎麼可能生的出來,將人類的孩子當做你自己的孩子,並且還肆意殺害,你當真該死!”秦沐說出這麼一句,雙手迅速的結了個印。
那鬼車隻覺得胸口上的傷,陡然間變得很疼很疼,仿佛是什麼東西一直在傷口上灼燒一般,那滋味疼得鬼車恨不得倒在地上打滾,可是它不能,因為秦沐在。
秦沐是它的敵人,因著秦沐在,所以它不能倒下,極好麵子而又暴躁的鬼車,倔強得不肯挪動一步,可秦沐自己也能感覺的出來,那道傷口,已經開始腐爛了。
判官筆是有克製邪物的功效,由判官筆貫穿而過的傷口,根本就不可能愈合,再加上秦沐的那個手印,一時間傷口強勢的潰散開來,疼得那九頭鳥兒的幾個腦袋都聾拉了下來。
“你……你不能殺我……你忘了……忘了這身體……是誰?”那鬼車故技重施,即便是疼得不行,還要硬撐著,斷斷續續的說出與上次附體在烈揚身上的時候同樣的話,它看得出來,眼前的男人對烈揚還是有幾分好感的,況且,秦沐是個心軟之人。
秦沐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對了,烈揚,他把這事兒完全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