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臉人沒有五官,聽著秦沐的歌,卻在那沒有任何五官的臉上,原先眼睛的位置,生生的滲出了淚,心中鬱憤難平,想起過往,手中拳頭捏緊,想想,那在冥界度過了的十幾萬年,他們都說冥河存在的時候,就有了渡河人,可從來沒有人關心,這渡河人,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看著手中的長篙,無臉人留下了不知道是悔恨,還是怨憤的眼淚,心中亦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她都不在了,自己信守一個承諾在這裏渡河數十萬年,究竟是為何?倒不如追隨她去,也好過在這裏獨守十幾萬年……
無臉人手裏的長篙逐漸捏緊,直直的朝自己的心窩子刺去,眼看就要刺傷,這千鈞一發之時,冥河上突然掀起幾米高的浪,將那無臉人,從頭澆到腳。
經過這冰冷的河水一刺激,無臉人這才反應過來,偷瞄著秦沐所在的地方,這小子似乎專心的跳著巫舞,每一個手勢,每一個動作都似乎契應天地,包含著天地才有的力量。
無臉人隻是看了一眼,就了連忙錯開眼睛,抱守心神,壓下心中那股莫名的煩躁感。
那首巫歌!
竟然讓一向淡泊的無臉人,起了自殺的心思,他已是修煉了十幾萬年的鬼,當然知道一個鬼若是消亡應該如何消亡,他的致命點,就是用這他撐船用了十幾萬年的長篙,由他自己,心甘情願的刺入自己的心窩,那麼他,必死無疑。
這是當日的誓言,也是當日的承諾。
握緊手中的長篙,無臉人再也不看秦沐一眼,他感覺到那鬼車還在這河底下,並沒有在冥河中化為毫無用處的石頭,雖然那氣息極為微弱,也絕不能掉以輕心。
心中,則是對巫祝的巫歌產生了顛覆性的認知,他活了十幾萬年,幾乎所有的巫祝他都曾見過,但未深入了解過,與道家佛家動輒幾百人幾千人亦或者是上萬人的弟子來比,單薄的巫祝依靠口口相傳的技藝,一脈相承,他並不看好巫祝的發展。
然而,在這十五代巫祝身上,他恍然看見與第一代巫祝身上那種相似的氣息,這種氣息具體什麼樣,他說不出來,總之當時是在重華身上都不曾見到過的,而重華,曾經被第十三代巫祝認為是巫祝史上最為強大的巫祝。
若是重華知曉,自己讓一毛頭小子給趕超了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哈哈,那一定很有趣!無臉人這樣想著,接觸了這麼多的巫祝,也明白此時的秦沐所吟唱的是什麼樣的巫歌,那是巫歌內攻擊力僅次於禁咒的,被稱作“死亡之歌”,大概是巫歌三十三個篇章當中的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