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他做了那麼多!憑什麼!”
段姿像一頭被困了的野獸,發出非人的嚎叫,為了自己的私欲,她已經人不人,鬼不鬼。
“你破壞了別人的家庭,最後還奪走了別人的生命,你憑什麼?!”於修氣憤的壓著自己心中的怒火。
“我破壞他家庭?要說破壞也是他找我破壞的,那個時候我們多麼恩愛,若不是那個農村婦女占著妻子的位子不肯走,能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嗎?若是她再隱忍一點,息事寧人,她不在樓上刺激我,她會死麼?我恨她,但是我從來沒想過會殺死她,你明白嗎?”段姿形容癲狂,那些黑色的死氣,已經纏繞住她的脖頸,好像一使勁,那宛若實質般的死氣就能活活的勒死她。
於修跟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犯了罪的人,大部分都不會輕易的意識到自己的罪行,隻是覺得那樣的,這樣的理由,這些理由,足以支持他們犯罪,好像全天下都欠著他一樣,他怎麼做都是應該的。
段姿見於修不理她,繼續說道:“碎屍也有他的份,為什麼就要求我一個人去自首?有一天晚上我跟他睡在一起的時候,發現他喊的依舊是那個賤人的名字,於是……”
“於是你就殺了他?”秦沐眉毛一挑,幾乎可以預見後麵發生的事情。
“我是被逼的!”段姿猛地抬起頭來:“我這樣愛他,可他的心裏從來都想得別人,我愛他為了他能殺了人,可是他呢?在睡夢中依舊可以喊著於冬梅那個賤人的名字。那個賤人為什麼要活著?她活著,她的存在,她拖著不離婚,不幸福的那個人,始終是我……是我!”
“我殺了他,我把他做成菜,這樣,他就可以在我的身體裏,一起……直到永遠。”
“你吃了?”趙老實本來在記錄,寫到這裏的時候胃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忍不住出聲詢問,本來在安安靜靜聽段姿說話的倆個大男人,嚇了一跳。
“我把心吃了,味道還不錯,非常鮮美。”段姿舔舔嘴唇。
秦沐想起,小白和邱老六不止一次說過老王晚上那次酒席的肉非常鮮美,具重華所講,最鮮美的肉類就是人肉,那種肉香,凡是聞過的人都不會忘記。
小白和邱老六提了幾次,秦沐都沒有注意。
“為什麼沒有吃完?”於修臉色不好,想起了在老王家發現的那些菜。
秦沐和趙老實一臉菜色,恨不得上去捂住於修的嘴,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會子問那麼惡心的事情幹什麼啊。什麼叫沒有吃完,這樣的語氣是在指責人家浪費糧食嗎?
段姿嘴角噙著一抹詭異的微笑:“還不是我那個沒用的死鬼,說是見到了一些髒東西,執意要去找道士做法?”
秦沐猜她說的應該是王大寶,還以為這個女人會與王大寶鶼鰈情深,沒想到根本都是個笑話。
“其實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於冬梅那個賤人和老王都在找我,我看得到他們,所以我才會找田醫生,因為田醫生在的時候,那倆賤人根本不敢出現……嗬嗬……”段姿笑著道。
於修心裏頓時覺得圓滿了,敢情段姿執意要等秦沐來以後才肯說話的原因,是拉著秦沐壯膽。
秦沐注意到她說她看得到於冬梅和老王,心裏一驚,就是拚著那不及格的術數也迅速的卜了一卦,隻見他手指微動,而後,一臉憐憫的看著段姿。
段姿的身後,模模糊糊的,可以看見老王和農家打扮的人直挺挺的站在她背後,當然,這些,於修和趙老實是看不到的,若是此時的段姿回頭,興許能被他倆嚇一跳。
人能看得見鬼的情形有兩種,一種就是天生的天眼沒完全合上,這個時候的人類可以看得見鬼魂,第六感也極準,這一般是在於人年幼的時候才會出現,某些人甚至在長大之後天眼都未必關得上。
還有一種就是段姿這種類型,將死之時。
難怪秦沐在小屋內探查不到半點靈魂的存在,原來老王的靈魂和於冬梅的靈魂一老早就跟著段姿,秦沐能找到才奇怪了,不過秦沐注意到,那中年婦女除了從衣著上能辨別出來以外,腦袋那塊確是一片漆黑,開始掃過去的時候秦沐隻當是模糊,可現在仔細看來,老王臉上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憑什麼中年婦女的腦袋上卻是一片漆黑?除非那個女人,根本沒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