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早!”寬敞的教室裏三四十個學生起立齊聲向剛走進教室精神奕奕的老頭行禮。
已經站定在講台上年過花甲的夫子,捋了捋白花花的長胡子中氣十足的道:“學生們早,各位就坐吧。”
“上堂課我們提到了詩詞中意境和意象。意象不是意境,但與意境又有密切的關係。意境是整個作品主觀思想與藝術形式溶於一體的環境,是整首詩的整體畫麵、完整形象的表現。”夫子笑眯眯的說完後仿佛歇口氣般頓了頓,又捋了捋胡子。
和蘇夏怡一起坐在最後麵一排的蘇夢溪嘖嘖道:“不愧叫做夫子,胡子那麼長,捋起來還真像個有文化的老頭。不過一大把年紀了還不退休,這樣教書能跟上時代的步伐因材施教嗎?”
蘇夏怡湊過頭來小聲道:“姐,夫子雖然年紀是大了,可是他知識淵博,一點也不糊塗哦,恐怕善祈國全國上下也找不出幾個能比得過夫子的人來。”
“哦?這麼厲害的老頭?那我可要好好聽課開開眼界了。”
蘇氏兩姐弟不在耳語,正襟危坐著認真聽夫子講課。蘇夢溪剛才注意力全在那神氣活現的老頭身上,這一放眼望去才發現韓卿塵和剛才在學堂門口鬥嘴的少年竟都坐在這教室裏。
馬思宇坐在靠前的位子,周圍不出意外的坐著的是早上他身邊的那一群狐朋狗友。但此時的他卻和在學堂大門那囂張欠扁樣大相徑庭,儼然一副虛心向學的乖學生樣,一臉虔誠的看著夫子。
切,那狗腿樣真是惡寒。蘇夢溪在心裏狠狠的鄙夷了一把馬思宇。轉眼到另一方向,韓卿塵並沒有看著夫子,而是若有所思的慢慢翻動著手中的書本。原來看起來一本正經的冰塊兄上課也是會開小差的呀。蘇夢溪又總結了一個發現。
“那麼,誰能談談意境和意象之間的聯係,並且運用它們作一首詩出來?”夫子語畢便把在堂下掃視了一周,假裝高深莫測的繼續捋著胡子。
“我!我!夫子,我來!”馬思宇非常剛舉起手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意境是虛的,意象是實的。”
“不錯,那馬同學能否說說這虛和實在詩詞中應該怎樣結合才算得當?”
“啊?這、這……”馬思宇的臉頓時成了苦瓜,看著手裏的小紙條,哪有寫這些鬼東西。自己本想隨便回答個問題出出風頭,讓夫子多注意到自己,沒想到夫子接下來還要問,自己平時上課哪會認真聽講,剛才也是讓高銘寫了答案給自己的,現在夫子就在旁邊,這下想幫也不能幫。
馬思宇想破腦袋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想到要是被夫子把自己上課不認真的事告訴自己老爹,急得額頭上都滲除了細密的汗珠。蘇夢溪本是幸災樂禍的等著看馬思宇的笑話,但是聽他在那不停地“這、這、這”的,活像一隻大知了,一時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誰知自己明明已經迅速用手捂上了嘴卻還是被那耳尖的夫子聽到了,“最後麵的那位同學如此麵生,以前從未來過?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起來說說如何?”
蘇夢溪懊惱的站了起來,道:“回夫子,學生今日是第一天上課,名曰蘇溪,是蘇四公子的遠方堂哥。”
“這樣啊,”夫子眯了眯眼睛,“那你能否運用馬同學剛才所說的虛與實來作一首詩?”
蘇夢溪沉思了一下,緩緩道:“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夫子越聽兩眼越是放光,等蘇夢溪說完便是止不住的拍手叫好,在座的同學們也不可思議的看向蘇夢溪,有佩服的也有嫉妒的。蘇夢溪無奈的扯了扯嘴角,自己哪會作詩,不過是記憶力好把《紅樓夢》裏林黛玉作的《詠白海棠》給背了下來,本來是要低調行事的,可是她還沒上多久課就不得不高調了。
“蘇溪同學,你此前是授師何處?”夫子有點沮喪的問道。
“我還沒有師傅。”蘇夢溪撓撓頭,從小學到大學,這麼多老師她哪裏一一記得住。
“如此甚好,甚好啊!”夫子又立馬兩眼放光哈哈大笑。
不知怎的夫子貌似心情大好,下麵的課都是他一個人在滔滔不絕,同學們也個個同打了雞血般瞬間學習之情大漲。聽久了夫子講課蘇夢溪也覺得無聊了,沒事望望韓卿塵,他依然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悠然翻著手中的書,仿佛這裏隻有他一個人一樣。偶然間發現遠處傳來的強烈的幽怨的目光,蘇夢溪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見蘇夢溪毫不示弱馬思宇也無趣的又轉回頭去。
“夏怡,什麼時候才下課呀?”蘇夢溪終於無聊到打望的興趣也沒有了。
“一堂課時間的長短這可不一定,全都要看夫子的心情。”蘇夏怡一擺手表示自己也不了解,不過有神秘兮兮的說,“不過姐,你別這樣唉聲歎氣的了,等會下了課我們去吃午餐,下午的課保證讓你滿意!”
“是嗎?什麼課什麼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