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冬玉的瘋狂並沒有惹怒裴修。
至少,看上去是如此,他還是和多年前一樣,溫淡,沉靜。
好像永遠不會有失態的時候。
他站在封閉的房間裏,隔著鐵窗,看著蘇冬玉,清俊的眉目被昏暗所籠罩,恍惚間,他好像褪下了日間王的外衣,變為夜晚陰鬱的墮天使。
“我想,你大概誤解了什麼。”語聲清淡。
“離不開她的人是我,糾纏她的人也是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最好都徹底消失,這樣她就不用將心神分在你們身上一絲一毫,隻要看著我就可以了。”
“她是我的命。”
蘇冬玉眼底的喜悅和瘋狂都褪去,愣愣地看著他。
一個……她從未認識過的裴修。
“還有——”
“你叫蘇冬玉,是吧。曼兒畢業那時你曾經跟我說過一些話,隻不過,那些話讓我很不高興。自以為是,冠冕堂皇,還有你虛偽的私心……”
“你懂什麼?”
裴修微微一頓,下頷抬起,光線在他臉上分割出明暗,他的唇角緩慢勾出一絲笑,溫潤斯文:
“她永遠隻能和我在一起。”
如誓言,如咒語。
篤定又魔魅。
……
蘇冬玉嘴唇顫抖著,麻木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仿佛她是今天第一天才認識他。
她自己一個人心心念念的幻想,在這一刻被他徹底踩在腳下,粉碎。
她以為他是知道自己的,但他卻表示今天才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他根本不記得她是誰,他其實一點兒都不喜歡柳曼兒身邊的朋友分去她的注意力。他也討厭她曾經說的那番話,自以為是,像個小醜,甚至戳到他的痛處。
真正瘋狂的人,是裴修。
他不是對誰都溫柔,他可以殘酷地對待許多人,也不會施舍給你一點好。
柳曼兒那個賤人……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你應該需要知道。”裴修已經走到門口,突然回過頭說。
蘇冬玉失魂落魄地抬起頭。
“藥物對曼兒沒用。”
蘇冬玉騰地一下就要站起來,好像觸碰到最後的高壓線一般:“不!這不可能!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沒事,怎麼可能,我用了最高純度的,她應該早就廢了才對!”
“你在騙我,騙我對不對!”
裴修暗下目光:“雖然曼兒沒事,但你還是要付出傷害她的代價。”
說完,他便離開,關門。
鐵門緊緊閉上。
蘇冬玉,徹底瘋了,不停地低頭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她怎麼會沒事!我已經這樣了,柳曼兒這個賤人怎麼可能沒事,我付出了那麼多,她怎麼沒有報應……”
在她被抓前不久,她就發現自己似乎失去了能力。
那時候蘇冬玉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失去她一直以來驕傲的能力,也讓他精神焦慮瀕臨崩潰,想了許多辦法,都沒辦法找回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