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巍巍長白藏藥穀(1 / 2)

長白山愈往北走,氣候愈是嚴寒,特別是在仲冬臘月這個時節,千裏冰封萬丈雪漠,幾無人煙。然而在這茫茫雪山之中,卻有一處山穀,其間常年氣候宜人,四季溫潤,無論寒暑如何變幻,穀內樹木繁盛,花草不凋,仿若一處世外桃源。

藥穀這個門派不知建立有多少年,很久以前北上避難的先師們尋到這處奇境,在此定居,幾代之後開宗立派。現今雖然諸門人淡於世外,並不參與江湖廟堂中的爭鬥,但是藥穀之名,也稱得上婦孺皆知,隱隱然已躋身於武林大派的行列之中。

憑的,是什麼呢?

戴春啼拂了拂頜下尺餘短髯,遠眺窗外的目光很有幾分深沉,藥穀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們的穀主一有餘暇,便喜歡站在書房的窗前向外看,一看能看數個時辰都不動彈,但很少人明白此時的戴穀主,心裏想的是什麼。

其實戴春啼自己也並不是很清楚,自他任穀主以來,需要去考慮的事情太多,然而在很多時候,他卻總是在放空自己,一點都不想費精力去思考那些門派事務。或許自己並不適合當這個穀主,戴春啼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他深吸一口氣,眼瞼微微下垂,努力的去抗衡著壓在肩膀上的重量。

身後傳來敲門的聲音,戴春啼猛然睜開眼睛,眼神中沒了方才繾綣於此的疲倦,他整理好高冠袍服,稍稍醞釀了一會兒才發出聲音,“誰啊?進來。”

杜白衣應聲開門,看見的是戴穀主裹在墨緇袍子裏的背影,她兩步上前,隻是輕輕一揖,“稟報穀主,弟子杜白衣奉五師公之命來見穀主。”

“哦?”戴春啼並未轉身,依舊是站著不動,“是關於那位的嗎?可是診療完了?”

“正是,三位師公剛剛幫那位蒸骨完畢,頗為勞累,所以讓我來傳話。據五師公說,病情暫時控製住了,短時間內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

“但是?莫非還有變故?”戴穀主聲音陡然一緊。

“但是三位師公對那位的病情基本上還是毫無頭緒,現在隻是用補藥強行抑製,若不能找到有效的對症方法,半個月之內,那位,難有生路。”

戴春啼長吸一口冷氣,杜白衣候在一旁,看他凝立半晌方才出聲,“就這些嗎?”

杜白衣趕忙應道:“五師公還說,若是王師公在,或許能有些主意。”

“王師伯啊……”戴春啼喃喃道,“就不知,他又遊到哪處去了……”說完戴穀主輕輕揮手,“我知道了,沒事了,你走吧。”

“是。”杜白衣尊令出去,回身帶上了房門,她看看外麵陰霾的天空,隨手調出自己的麵板瞧了瞧,門貢漲了好幾百,奇怪啊,不過是一個簡單的跑腿任務,怎麼獎勵那麼多呢?

算了不去想了,杜白衣弄了弄頭發,距自己想要換的那套花訣還差不少,仍要繼續努力啊,huaiting!

而門內,戴春啼緩步走到躺椅邊,靠著坐了下來,整個人看上去疲倦之極。他伸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口邊自言自語,“胡猴子啊胡猴子,死就死吧,怎麼還找到我這兒來呢?我這小廟,可真供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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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鑒追上奔逃的最後一名唐門弟子,從背後斷劍敲下去將其解決,轉身回行,看見高大壯雙手抱懷笑眯眯的等著他,“怎麼樣,來的及時吧?”

“托福托福,還沒死成。”林鑒應承道,此時太叔謙和曉空未明二人簇擁在老人身邊,顯然他已經又醒了。

“怎麼樣怎麼樣了?這老爺子不會又自殘吧?”林鑒湊上去問道,太叔謙轉身拍拍林鑒的肩膀剛想說話,突然覺得手感不對,抬手一看,嚇的驚叫一聲。

“喊毛啊?我都沒喊。”林鑒不滿的責備道,朝自己的斷臂看過去,盯著看了半晌,眉頭越來越低,嘴也癟了起來。

“好惡心。”他捂著嘴扭過頭去。

“這個我可治不好,你去問問老爺子。”太叔謙說著稍一停頓,又湊在林鑒耳朵邊小聲講道:“不過這老爺子好像不太正常。”

“不正常?”林鑒沒聽明白,“本來不就是不正常的嗎?哪個正常人拿針戳自己腦袋?”說話間,林鑒朝老人看過去,就見他正和曉空未明聊的正歡。

老人說話一本正經,如同在對學生講課一般:“取早蓮蓬、頭粉、蓮花蕊、蓮子心各等分,碾之為粉,煉蜜成丸,丸製成雞頭子大小,行用之時,取一兩丸含與口中,可久戰不泄、夜禦十女……”

“嘭!”就聽一聲巨響,太叔謙一拳砸在老人頭頂,“你講的是什麼鬼東西呀!”他怒吼道,瞟到在一旁認真的曉空未明,“喂,你還記筆記!學這玩意那麼認真是想鬧哪樣啊!”氣鼓鼓地,太叔謙拉住曉空未明的衣領把她脫到一旁去進行教育,曉空還猶自在本子上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