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赫煊就去了赫煜的草房,跟他說了最新得到的消息,赫煜裝出十分驚訝的表情。看著一頭霧水的赫煜,赫煊將自己之前對二弟的懷疑之心鄙視了一番,複說道:“煜兒,你別擔心,大哥已命靳雷、靳電跟隨你,不會讓你出事。”“謝謝大哥。可我隻有半年的性命了,你實在不必太為我費心。”赫煊聽完後一臉的不讚同:“煜兒,以後別再說這種喪氣話,大哥一定尋遍名醫為你醫治,我們同母連根,就是最名貴的最稀罕的藥材,大哥也一定為你尋來。”“大哥,我知你擔心我,掛慮我,但你若將他二人留給我,母後必然知曉我的情況,這是我最不願見到的。大哥,這劍譜在我手中也有一年多時間了,如果有心人早知道在我在,必定會有所行動,如今這麼長時間也無動靜,我想他應該是已經握有落霞劍,要找的恐怕是劍譜,而他此舉又極為張揚,想來還不知道劍譜在我這。大哥你憂心我,不如我把劍譜交給你保管,他們總是近不得你身的,也可保我安全,如何?”“加之燕兒又是女兒身,每天兩個大男人在院子裏晃來晃去的,總是不方便。”赫煊聽他說得有理,便也應承下來。赫煜也答應讓雷、電偶爾過來看看。轉身進屋,赫煜從幾案木盒中取出劍譜,交給赫煊。
赫煊走後,赫煜將輪椅手柄輕轉,這裏竟有機關,底下看不見的一麵能打開,手柄竟是空心的,裏麵那本不正是《追霞劍譜》!原來給赫煊的那本不過是之前為了以防萬一準備的假劍譜,沒想到真有用到的時候。剛才聽大哥所言,收到信的人幾乎涉及各門各派,這可奇怪了。明明自己隻是放了十幾隻鴿子,為暴露行蹤還特地沒訓練這些鴿子,所以這些鴿子並不認識路,也許會飛到哪戶農家,也許運氣好,才會飛到哪戶識字的人家,再運氣好些,才會飛到武林門派中。原以為這鴿子得放個一年半載才會有收獲,沒想到短短兩個月居然會掀起這麼大軒然之波,看來是有心之人利用了這次的事,故意將更多的鴿子有目的性地放飛,讓各大門派都收到信。不管這人或這些人是什麼目的,事情遠比他預期的效果要好,他們這麼做等於幫了他,他也樂見其成。看向院中一遍遍反複琢磨心法的燕兒,赫煜不覺一陣欣慰。如今燕兒的心法又進一層,不出幾月,在那些人找到落霞劍後,估計就能達到八、九重,屆時入宮複仇便不是難事。
感受到前方殷切的目光,燕兒順著望去,不期然與赫煜的視線撞到一起。江郎在向她點頭,多好看的人啊。尤其此刻,沐浴在月光中的他,竟有說不出的祥和。行至跟前,燕兒將自己這段時間的疑惑托盤而出:“江郎,你說那位公子是你的遠方親戚,他又很願意幫助我們,你為何還要如此辛苦跟我住這草房裏?不若跟他回去,我看他是真關心你。”“傻燕兒,我們有我們的生活,何必去叨擾人家。難不成他娶妻生子了我們還要仰仗他?我們也要積累我們在這世上存活的資本。一直依賴別人的事我不習慣。”是了,江郎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他怎麼可能會接受別人的施舍呢,自己太糊塗了,竟然問這樣的問題。他剛才說“我們有我們的生活”,他說“我們”而不是“我”,嘻嘻,看來江郎還是很在意自己的。燕兒是個簡單的人,此刻眼中綿綿的情意竟毫不遮擋,讓赫煜看了個遍,赫煜想,自己此生怕是要辜負這個好女孩了。如果不是形勢所迫,他也想好好待她。
在回去的途中赫煊就從風那得到消息,裴娜今天收拾包袱離開了。饒是早已知道她要離開,還是覺得有點氣憤。這女人,走得倒是幹脆。“風,你去密切關注她的行蹤,隨時向我彙報。這鎮上的事你交給雨去打探。”風雖然疑惑,殿下居然讓自己舍棄這麼重要的事,隻是去了解裴娜的行蹤,該有多重視,但這是命令,他從來都是忠心的。“她可有留下什麼話?”“沒有。不過她跟離國的範子軒同行。”哼,撇得倒是幹淨,是急著要跟我劃清界限?五百兩可不是白借的。赫煊心裏一陣算計。此時正奔向關外途中的裴娜在馬車上安穩地睡著,全然不知自己落入了圈套。可她怎麼跟範子軒車上關係了,據他這段時間的觀察,她並不認識那兩個人物。
晨起的時候本想跟他打聲招呼再走,可裴娜沒有看到赫煊,掌櫃說他出門了。裴娜知道這人出門總是早出晚歸,起碼要晚上才回,想想作罷,何必跟他道別,自己本就不希望讓他知道行蹤,見了麵免不了又是鬥氣。此次離開,裴娜想到的還有自己在這認識的姐妹,燕兒。幾天前,她就問過燕兒,要不要跟自己走,一起去闖蕩江湖。意料中,她還是舍不得她的江郎。裴娜隻能默默在心裏祝福自己這個姐妹了,暗想,要是自己以後飛黃騰達了,這個江公子對燕兒不好的話,再來帶上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