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下午,皓日當空,漫撒下煦暖的光芒,道邊的樹木遮蔽了些許陽光,時不時地微風吹來,光影閃動。“噠噠”打破了寂靜,由遠及近,一匹棗紅色的馬疾馳在官道上,塵土飛揚。
突然,在官道的一旁竄出一個人來,害怕地緊閉著眼睛,手和腿都顫抖著,卻堅持張開雙臂站在當中。
隻聽得一聲急促地“籲”,駿馬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叫聲,高揚的馬蹄在掌控下落到了旁處。馬背上坐著一個身形高挑、形容俏麗的女子,手執著馬鞭,居高臨下地睥睨,晶亮的眼眸中盛滿了怒氣,嬌斥道:“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是不是想死?”
但見那名竄出的人是個渾身塵土,狼狽不堪的少年,迎著耀眼的陽光看過去,發現是個年輕、氣勢十足的女子,瞧那模樣不過是十六七歲。是個女子!滿眼的希望頓時湮滅了,虛應著道歉:“對不起。”眼睛卻著急地望向宋凝嵐的身後,像是在等待著誰。
宋凝嵐因為他的敷衍不悅地擰起柳眉:“若不是我及時喝住我的馬,你都沒有這個機會說這話了。還有我和你說話呢。”甩下馬鞭落在他腳尖的不遠處,吸引他的注意力。
趙書根本沒有時間搭理她,作揖連連說了抱歉。聽到越來越近的馬蹄聲,臉上煥發出光彩。一匹白色的駿馬出現在視野之中,越發的接近。趙書快步上前,閉上雙眼,張開雙臂就要攔住馬匹。
“讓開。”“你瘋了。”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趙書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一扯,身形不穩摔倒在地上。馬蹄聲停了下來,是個中年男子,看起來孔武有力的。趙書興奮地睜開眼睛,可還沒有等到他爬起來。騎在馬上的人憤怒地斥責道:“你找死是不是?想死到旁地去,莫要汙了我的馬蹄。”然後說完就絕塵而去。趙書抬手想要攔住,可隻得到一堆灰塵和漸遠的馬蹄聲。
宋凝嵐第一次見到這樣瘋癲的人,懷疑他的腦子是不是正常:“你是不是有病啊?要不是我及時用鞭子把你給拉了回來啊,你早已經成了馬下冤魂了。”
趙書滿心的絕望,一咕嚕地爬起來,憤怒地抬眸:“誰要你多管閑事了啊。”若不是這個女人多事,他肯定是可以把剛才那個人給攔住的。可現在呢?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耽誤了。眉間不由地染上焦色。
宋凝嵐不可理喻地瞪大眼睛,揚聲指責:“喂,怎麼說話呢?”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不識好歹的人。她可咽不下去這口氣,“那我把你帶過去,好教那人的馬替你一腳,成全了你尋死的心願。”馬鞭又要將他卷起。
趙書擰起眉頭,急急向後退了兩步,躲開了她的鞭子:“姑娘,剛才是我不對。可以了吧。你不要在這麼妨礙我啊。”如果再和這姑娘胡攪蠻纏下去,莫說她下次肯定還會壞了他的事,就是真的找到人了,隻怕到時候也晚了。因此他隻想今早把她送走。
宋凝嵐氣結:“你。”
趙書不再理睬她,心急地望著路的盡頭,時不時地跳起來眺望,雙手合並,祈禱著能夠出現什麼人。但是老天爺顯然沒有聽到他的呼喚。
宋凝嵐看著莫名其妙的趙書,一副翹首以盼的樣子。可又不是再等什麼人:“你到底在幹什麼啊?”
趙書一門心事放在等人上,壓根無暇顧及宋凝嵐問什麼。
宋凝嵐見他不理睬她,覺得沒趣,算了他想要找死,她也不能攔著閻王爺的生意。於是剛想駕馬。突然瞥見他衣袖上的血跡,腦中靈光一閃:“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方才他冒死,應該是想要攔下人來吧。
趙書根本就不想回答她,可又怕她糾纏,隻得無奈地說:“姑娘,這和你無關。姑娘,你還是趕緊走吧。”
宋凝嵐被噎得氣結。原想仗義一把的,但是既然人家根本不在乎。她根本就沒有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啊。揚鞭,舉到半空中,又放下了。回首望見趙書一副絕望地像是天要塌下來似的,又於心不忍。默歎了下,就當是給爹六十歲積德了。翻身下馬,走到他麵前,施恩般地說:“快點告訴我吧。我幫你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