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窗紙撒進了屋子,在地麵上投下了一塊一塊細碎的光影。簾幕遮陰,仿佛與世隔絕,白玉床,美玉人,相得益彰。一隻青蔥玉指挑開簾幕,細足躲進了白色短靴中。美人倦起身,依靠在了隔壁的美人榻上。輕拍手掌,有婢女進入。有人跪下放鬆腿部,有人端起銅盆伺候洗臉,有人手捧玉杯請他漱口,有人拿著毛巾掩去水珠,有人捧著糕點伺候用食。美女如雲,俊男賞心。
用食後,長孫玖輕吐:“城主呢?”。有管家答道:“在夫人房間。”
“日子過得真快啊,今天城中有何趣事?”
“花魁失蹤,人們都說是來尋您了,但被你拒絕後傷心離去。”
“哦,是哪個美娘子?”
“回主子,是蘭,那個一舞傾城的蘭。”
“嗬嗬。還有呢?”
“今日四方來客,派帖已經送到,但是城主不願相見。估計又有三個月的時間城主不過問城中事情了。”
“妄議主上,你膽子不小。”
管家跪下,說:“少城主,玩了那麼久,該做事了。”
做事?談何容易。想來,我已來到這個世界十八年了。十八年來,經曆了親情冷暖。人們都說,我的母親是病故,可知世事並非如此。當年雨夜,驚醒後,就得知了母親去世的消息,父親守靈三十日,消瘦頹廢。冷漠的太久,並不知道母親離去對我有何影響。隻是覺得,從今以後,那個美貌溫柔的女子再也見不到了。再也聽不到她在我耳邊細聲細語的叫我說話,再也嚐不到她所做的食物,再也聽不到母親哼唱那首搖籃曲······
我竟然突然覺得悲從中來,內心有些冰涼,在其墓地,我終於吐出了那兩個字“母親”,隻是可惜她永遠也聽不見了。從那以後,我流連於各色美人,逢場作戲,風花雪月,世事無常,隻願隨心而動,管他人言論幹嘛。男子,女子,隻在一念之間。所幸,我現在是長孫玖,已經遠離那個冰涼的世界很久了。
可惜了,這一世並沒有生在尋常人家,王侯將相,朝廷紛爭,爾虞我詐,終究離我很近,很近。
“李叔,下去吧,我有分寸。”,長孫玖歎了口氣。
管家告退,婢女離去。“等一下。安排一下,我要見一見那些人。”“是,少城主。”
驛站收到來信,說三日後雲鏡城城主府一聚。
三日後。
清晨時刻,鳥語花香,當黎明的曙光照亮城主府的一隅,下人們早已在忙碌之中。
“唉唉,你,往左邊點,你,小心一些,你知道那是什麼嗎?萬一······把你賣了都賠不起!說你呢,小心點,注意,注意。”
“少城主,您來了,您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不錯,繼續吧。”
長孫玖踱著步子,扇子離手了,白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紫色華服。他若有所思。
不一會,有下人回報,遊歡城長公子來訪。隻見來人身著大紅色的正裝,身邊跟著一個青衣小廝,小廝手捧錦木盒子,揚聲:“遊歡城獻上玉玨一對。”
長公子字喚錦玉,他說:“初來乍到,為貴城繁華景像所折服,聽聞貴城少城主才華橫溢,不知可否有幸,能與少城主交個朋友。”雖字中有玉,但此人雌雄莫辨,雖穿正裝,但抵不住身上的痞氣,生著一雙桃花眼,正注視著長孫玖。不必太多神情,隻一雙桃花眼,就含情脈脈,如斯春水,直教人甘願沉溺其中,不忍自拔。錦玉比長孫玖略高一頭。
長孫玖爽朗一笑,說:“錦玉公子正合我意,世人皆知,我長孫玖最愛擁天下美女,交四方來客,品天下美酒,讓我帶你一賞我這城府美景,請。”長孫玖伸出左手,露出半截皓腕,錦玉凝視於此,眉頭逐漸皺起,又看向他的腰身,開口道:“您未免也太瘦弱了一些吧。”
長孫玖說:“公子可愛雌伏?”錦玉臉色突變,爆紅,不發一言,甩袖離去。長孫玖在其後大笑,“兄長莫要生氣,小弟不過是玩笑而已,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錦玉停下,說:“世人誠不欺我,之後應該還會有貴客到訪,有下人招待我便好,賢弟去忙吧。”長孫玖說:“如此,請恕小弟招待不周了,改日邀兄長同飲桃花釀,就此別過”錦玉說:“賢弟,慢走。”長孫玖擺擺手,轉身離去。
長孫玖回到了原地,站在那裏,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