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1 / 1)

斑駁的紅門旁,一把油紙傘輕輕飄過,幾片枯葉飄下,伴著些許芬芳,一個女人躺著地上,落葉已覆蓋了些許,她一動不動,仿佛已無了生機,或許,她還活著。

突然,一枚硬幣飛起,目標直指女人的頭頂,帶起的風呼嘯而過。噗的一聲,硬幣深陷在青石板中,旁邊是幾縷碎發。“你難道真的死了嗎?酒。嗬嗬,我從不認識無用之人。”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正走來,一頭黑色的長發隨意披在肩頭,脖頸上隱約顯露出一隻昂首的孤狼。他的嘴角噙著一抹輕浮的笑,明明是如此殘忍的話,但用他獨有的低沉語調吐出,仿佛是情人間的呢喃。女人動了動,將身上的落葉抖掉,說:“滾”。男人不怒反笑:“小心,我滾遠了,沒人給你酒了。”話音剛落,一枚硬幣飛起,伴著幾縷殘發。男人說:“你還是老樣子,有仇必報,”男人整了整領子,說:該走了,沒人會等你。”女人將油紙傘撿起,說:“她會一直陪著我,還有謝謝。”男人轉身離開,隻在空中留下幾道殘影,不多會,便無蹤無跡。

女人,不,她有名字,叫酒。她在青石板上踱步,她的目光凝滯,落葉掉落她毫無知覺,但是,那落葉仿佛有了思想,無意碰觸她。她在回憶,回憶過往。

“你長得好漂亮啊,我們做朋友吧,我叫九,因為我在家裏排第九,你知道這是哪嗎。你都不知道,我家老頭子把我丟在這,他就走了,我一個人有點緊張。不過,你真的長得好漂亮,我好喜歡你啊,我們現在就是好朋友,好不好”這是一個小姑娘在說話,白色的連衣裙,頭戴著一頂小小的王冠,正扯著另一個小姑娘的青白色的袖子,搖晃著自己的小小身子,嘴角笑開了花,仿佛如果拒絕就是天理難容。另一個小姑娘穿著青白色的衣裙,是像蓮花一樣清冷的存在,她靜靜的看著九,看著她笑,看著她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仿佛是看到了滿眼的向日葵燦爛的盛開,她第一次覺得居然有一天自己會那麼溫暖,那麼的舒服。她笑了,在她的眼中仿佛是蓮花靜靜地慢慢地綻放,如此的純淨美好冰涼。但是,她將九的手拂開,輕吐,“我並不需要朋友”,然後,轉身離開,隻留下一臉呆滯的九。當那個蓮花女孩幾乎要走出九的視線時,九突然大喊:“我不會放棄的,你就是我朋友,我承認就好。”遠處,那個女孩筆挺的身子仿佛是有了微微顫動。

從那時起,蓮花女孩身後便有了一個可愛的小尾巴,她的生活每天都有向日葵盛開,上課時,有人在耳語,那個老師好嚴肅。擊劍時,有人在大喊,你要小心,別受傷了,雖然每次都是她自己傷得更多。入睡前,有人道晚安,好夢。蓮花女孩的笑容漸漸地有了溫度,但是,她從來都不和九說話,也沒有和別人說話,就連打飯時也是拿了付錢後就走,沒有禮貌,眼裏仿佛看不見別人。不,有一個人入了她的眼,九。

時間是最慷慨的,不遺餘力的將自己盡情釋放。轉眼間,一年已過。有一天,那個蓮花女孩突然伸出手對九說:“你好,我叫酒,一尊酒的酒”。九呆愣愣地站在那,嘴唇微張,幾十秒後,九越過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說:“我叫九,數字九”酒說,我知道。

久的目光慢慢聚焦,回憶戛然而止,麵前是一個古樸的城堡,她推開門,向內部走去,咚、咚、咚、咚,一步步就像是死神在刀尖上跳舞,如此莊重,孤獨,卻又絕美。她停下腳步,敲了敲眼前的門,“進來吧,我的孩子”這是一個蒼老卻又深沉的聲音。酒推開門,看著眼前的老人,時間在他的臉上雕刻,留下了蒼老的溝壑,卻將他的人生雕刻的十分完美。他說,歡迎你,我的繼承人。久積壓已久的眼淚爆發了,哭喊道:“為什麼,她也是你的孩子啊,而我隻是一個連母親都沒有的人啊。為什麼,明明是我選擇了死亡,我拿的是木頭做的劍,根本就不會傷到她,為什麼我滿身血痕,死的卻是毫發無損的她。我真的以為我可以解脫了,真的,你知道我最後看到的是什麼嗎,是她滿眼的愧疚,和慢慢倒下的身影,我動不了啊,我拚命的掙紮,想接住她,但就是動不了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活下來,為什麼要讓我親眼看著她慢慢睡去,最後消失,這不公平,這不公平”啪的一聲,老人給了九一巴掌,說:“果然擁有一半低賤血液的人成不了大器。你並不是我唯一的選擇,記住,走吧,好好思考。”酒說:“你知道嗎,我是個肮髒的人,我應該掉進地獄,您陪我吧,別去天堂打擾她。”轟的一聲,慘烈的爆炸,餘火燃了七天七夜,古堡隻剩下了一片廢墟。

後來,有人見過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人來過,拿著一樽酒,微風吹過,仿佛還飄過了一句——“你果然還是你。”但馬上又被風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