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熊烈火滔滔滅滿門 鍾雲瑾雙雙赴黃泉(1 / 2)

轟隆~~

雷聲是要劈碎這人間。雕欄的穿廊中張燈結彩,穿廊的盡頭房門緊閉。

一鳳冠霞帔的女子蜷縮在床角。她近乎絕望地看著那個居高臨下的男人。

“不要。”女子劇烈的搖著頭,頭上的金釵鳳冠錚錚的亂響。

男子醉熏,大力的抓過女子的手,俯身而下,“你的心當真是深啊。”,眼中嗜著冰冷又失望的笑。

散亂的鬢發被淚水濕濡,沾在臉頰,花容靜開,在紅燭映照下,愈發似玉迷人。

穿著錦服的男人狠狠地抓住女子凝脂般的手臂,“你的心中到底有多少男人?”

“不是的。”女子抽噎著,兩行濯淚,淌花了妝容。

“沒有?我倒要看看你的身上留下他們多少痕跡!”

“噝——”

天上又落下幾聲沉雷。

雨越下越大,雷聲混雜著雨聲,似乎很淒戾。遠遠悠悠的聽著,可能還雜著無助的哭泣,與刺啦的撕裂聲。或許是布與布的割離,又或許是閃電撕裂了無比漆黑的夜。

借著光影仿佛看到有人在紗幔後起伏,似浪。

——

無崖山

“姐姐——”一個兩三歲似玉童般的男孩猛的從夢中驚醒。他呆呆的望向窗外,窗外大雨傾盆。

“一尊,怎麼了?又做噩夢了?”一個年齡稍長的小女孩像小大人般輕輕的拍著一尊的背。

“姐姐。”一尊低聲地呢喃,眼角閃著婆娑,覺著有無盡的黑夜要將姐姐吞噬,好怕。夢,是姐姐,許多年後的姐姐。

自從浴過那日的漫天火海,一尊總會做奇怪的夢,產生奇怪的感覺,講奇怪的話。

玉簌輕輕的安慰一尊:“沒事的,沒事的。”

“一切才剛剛開始。”一尊冷著紫葡萄般的眼,呆滯地說。那並不流利的話音有些讓人琢磨不透的愫味。

——

一月前,四國交界——紛繁城

“大小姐,你快走,帶著小少爺,離開雲瑾府,離開紛繁城,快走。永遠不要回來。”

“不,張伯,你帶著府中的丫頭、姐姐離開,她們手無縛雞之力,在我雲瑾府這麼多年,不能讓她們無辜葬在這裏。”

“不行,小姐,老奴答應老爺定護你和少爺周全。不能撇下你獨自苟生。”

沒有理會張伯的話,小水朝府中正慌亂四逃的人說:“大家不必救火了,火勢過大,就近找水源,將自己淋濕,逃出去!不必管財產,先保住自己命,有錢也要有命花!”

小水在火海中嘶聲吼著,慌亂的人群有了一絲秩序。大家都張慌的找水、逃生。

但不一會尖叫撕破天空,朝門逃生的人流又朝回跑。

“娟兒,怎麼了?”小水抓住一個往回跑的侍女。

“殺人了!黒無常來索命了!”不知說完了沒有,人已經不知跑哪去了。

透過花園樹樹花花,小水已經看到了黑衣蒙麵殺手的掠影。一種可怕的感覺籠罩大腦。

“哎,小姐,危險。”不等張伯說完,小水已經衝回內閣。

曾經的雕欄玉砌隻今惟剩這掩在火海中的廢墟。

大火直直的熏紅一尾天,四遭是淒戾的臨終呐喊,是皮肉吱吱燃燒的氣味,是堅硬的金屬穿過血與骨的聲音。

猶如惡魔的黒衣修羅,無情地將靈魂同血肉生生剝離。

“張伯,我要去找父親母親,你務必帶弟弟到安全的地方去。不用管我。”十二歲的少女操著異於同齡人的冷靜,在這火光中顯得格外耀眼,仿佛早見慣了生死。那般冷靜,冷靜的讓人心疼。

世界仿佛靜止,自己仿佛隔離。

穿過不斷有木梁砸下的穿廊,小水看到母親被持,父親正與一群黑衣歹徒搏鬥,那昔日潔白的錦服上血跡斑斑。

“父親,你怎麼樣?我們一起離開這裏。”盡管眼中的淚已成決堤之勢,可是小水沒有哭,她明白,不能。如今府中燃起無名異火,定是有居心叵測的人要滅雲瑾府滿門,這些殺手極有可能是縱火者的同謀。她要保住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