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腦子一激靈,和他平高!莫不是這裏又藏了什麼雕像?
寧哥看了一會兒,緩緩舉起燭台,一直伸到自己頭頂,然後他慢慢抬起頭,往上看。
這一係列舉動真把我看懵了,我喉頭竄動,實在想不出他要幹什麼,難道天花板上還藏著什麼東西?
寧哥仰著脖子舉著燭台,保持這個姿勢好半天,一直在抬頭看著。
他終於收回動作,開始四處走動,他走到一處,便點亮一盞燈籠。我這才發現,原來這座大殿四周懸掛著許多燈籠,有白色的有紅色的,外麵蒙著浸過油的燈罩,光線柔和朦朧,飄飄在殿中,猶如一盞盞飛在黑暗夜空的孔明燈。
隨著燈籠越亮越多,整座大殿也亮堂起來。我藏在一根殿柱後麵,小心翼翼探頭出去窺視,終於看明白剛才寧哥在看什麼了。
這座大殿修得非常奇怪,四麵八方居然全是鏡子!鏡子鑲嵌在落地鏡框裏,每一個都有成人那麼高矮,映的滿殿皆是寧哥行走的身形人影。
剛才,他就是站在一麵鏡子麵前。可問題又來了,他在鏡子裏能看到什麼?無非就是他自己唄,難道他看自己也害怕?
我滿腹疑惑,看著寧哥在大殿角落裏搬來一把破椅子。這椅子不知放了多少年,爛得不成樣子,椅子腿還一高一矮,上麵全是灰。我納悶地看著他,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寧哥把椅子放在他剛才站過的地方,把燭台放到一邊,然後小心翼翼踩了上去,看這個架勢他似乎要去拿天花板上的什麼東西。
我這胃口讓他吊得高高的,覺得他現在全神貫注幹事情,應該注意不到我。我小心翼翼從柱子後麵鑽出來,弓著腰一溜小跑換了個隱蔽角落,終於看清楚他要做什麼了。
在大殿的上方懸著一麵金字木匾,蒙著厚厚的灰塵,看不清寫的什麼字。在這塊木匾前麵有一座懸空的金色蓮花台,這座蓮花台能有臉盆那麼大,可能是用銅做的。上麵繁複的蓮花瓣層層疊疊,每一瓣都做的精巧玲瓏,巧奪天工。在蓮花台的中間,朵朵蓮花瓣包圍之下,放著一口黑色的瓷甕。這口黑甕乍看上去有點像農村醃鹹菜的壇子,可仔細看,下麵居然還有三條腿立足,又很像一尊怪模怪樣的鼎。
我看得真是稀奇,這東西是怎麼懸在半空的?仔細看才發現,原來蓮花台底下延伸出四條鎖鏈,鎖鏈很長,那一頭一直延伸到黑暗中,想來是掛在房梁上。這四條鎖鏈按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扣在蓮花台底部,四個方向一拉,讓蓮花台穩穩的懸在空中,絲毫不動。
我仔細去看鎖鏈,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大跳。鎖鏈上每個鐵環都做成了人臉的形狀,構思相當精妙,上一個鐵環人臉的下巴正好勾在下一個鐵環人臉的額頭上,一環扣一環,鎖鏈就這麼抻起來了。這些人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張臉都冷漠怪誕,說不出什麼表情,看上去極為陰森。
而此時寧哥正踩著凳子,伸直身子,正在去摸那口黑甕。
我實在是不明白,這東西招他惹他了,他手怎麼這麼賤。我心裏還好奇,這口黑甕的造型和存放方式如此怪異,裏麵會不會藏著什麼東西?
寧哥的手指勉強碰到了黑甕,他沒有想辦法往下拿這口甕,而是拚力用手指把黑甕要撥拉到一邊去。
那口甕看樣子挺沉,寧哥費了好大力氣才把甕撥動幾厘米的位置。他稍稍歇歇,又一次去撥拉。
一開始我不理解他這個舉動什麼意思,看半天陡然明白了,寧哥這麼做的目的不是為了什麼蓮花台和黑甕,他是想把黑甕撥拉到一邊,去看看那麵匾額上寫的是什麼字!
我靠,這小子果然非常人也。他如果對蓮花台對黑甕好奇也就罷了,他居然費勁巴拉地想看看匾上的字,真是奇哉怪也。
我目不轉睛看著,心髒狂跳,幾乎忘了呼吸。匾額的字應該對於寧哥很重要,要不然他不會連殺我都忘了,而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他費力撥拉著,卻疏忽了一件事。蓮花台並不大,放了一口黑甕就不剩多少地方了。他這麼左撥拉右撥拉的,那口黑甕漸漸就被推到蓮花台的邊緣,再往外推推,很可能失去平衡從上麵掉下來。
我看得實在太緊張了,都想衝出去提醒他一下,還好還有些理智,克製住自己。那口黑甕此時已經有一隻腳快要懸空,甕身搖搖晃晃。
後麵的匾額也漸漸露出了上麵的字,我隱約就看到最前麵是一個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