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斧頭人(2 / 2)

最令我驚恐的是,這些人手裏明晃晃的,一閃一閃,不知是不是斧子,但肯定是磨得錚亮的凶器。

我們把門關上,寧哥不放心,讓我們又把桌子推過來,緊緊靠在門上。

大家誰也不敢出聲,每個人都驚恐萬分,大氣不敢喘。隻聽外麵腳步唰唰作響,由遠及近。那些人走得不緩不急,有條不紊,透著十拿九穩。我當時就有種感覺,我們是甕中之鱉,貓手裏的老鼠,跑是指定跑不出去,就看人家怎麼玩了。

腳步聲停在門外,很長時間沒有聲音。他們也不敲門也不走動,似乎就那麼站在門外。

等了可能也就幾分鍾,我們緊張得牙床發癢,頭皮都一陣陣發緊。寧哥實在撐不住,靠在窗縫往外看。看他這麼做,我也湊過去看。

剛把眼睛對在窗縫上,陡然就看到窗外貼著一張毛茸茸的大臉,眼睛惡狠狠正對著我。我嚇得大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隻聽“哐”一聲巨響,木頭門整個給踢開,外麵那些黑衣人卷著冷意的夜風走了進來。

我們嚇得連連倒退,緊緊團在一起。

進來的一共五個人,有的人手裏拿著斧頭,有的人提著大菜刀。這菜刀的型號也不次於斧子了,一看就是屠宰場專門剁骨頭用的,鋒利無比,透著寒意。這一菜刀下去我估摸砍掉個把人腦袋不算什麼太困難的事。

寧哥被我們擠在最前麵,他把那生了鏽的獵槍舉著,聽聲音都快嚇尿了:“你們……你們幹什麼?”

為首的黑衣人走前兩步,舉起斧子對準木桌子就是一下,隻聽“喀嚓”一聲脆響,這人得多大勁,一斧子下去居然把桌子生生劈碎。木塊碎屑亂飛,卷起一地煙塵,寧哥歎口氣,把手裏的獵槍扔到地上,他知道反抗是徒勞的。

那黑衣人擺擺手,後麵幾個人拿著繩子走上前,把我們一一捆住。

隻聽一個非常難聽的公鴨嗓說了一句:“都帶走。”

這些人掏出黑布,要把我們的眼睛蒙上。譚局長勉強擠出笑臉:“各位兄弟怎麼稱呼?我是商業局局長,我大哥在公安局,你們要是以後出去辦事提我名好使。”

還沒說完,過來一個黑衣人,結結實實扇了他一個大嘴巴,打的譚局長原地轉三圈,臉都腫了。

大嘴巴比什麼道理都要管用,譚局長捂著臉老老實實不說話了。

我們眼睛都被蒙上,用繩子串了一串,魚貫走出小屋。具體往哪走不知道,反正深一腳淺一腳,也沒個人領路,隻能憑感覺判斷前麵的繩子往哪領,我們就往哪走。這一路也不知摔了多少跟頭,稍慢點還被那些黑衣人踢屁股。這些人的腳頭快趕上穿著大頭皮鞋的蓋世太保了,一腳踢上去,菊花都麻半天。

懵懵懂懂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我們似乎進了一個房間,這房間走廊非常長,走著走著又出現階梯,似乎通到地下室。感覺周圍又陰又冷,還有滴滴答答落水的聲音。走了一段終於停下來,有人把我們的眼罩拿掉,我這才看到,我們現在果然是在一處地窖裏,應該是冬天貯存白菜用的。這裏非常簡陋,四壁是山裏土石頭壘成的,地窖中間和四周還零散分布著幾根粗粗的木頭柱子,應該是承重柱。

我們六個人一個不少,就連啞巴女孩都上著繩索,那些黑衣人也不管我們,把我們往這一丟,鐵門上鎖,就走了。

林永看他們走了,馬上哭哭啼啼,不住抱怨我們應該早走,優柔寡斷的,大家都要死在這。這小子還驢友呢,性格太娘炮,寧哥被哭煩了,劈頭蓋臉把他罵一頓,林永這才把嘴閉上。

我心理素質也不行,就是鬧心,蹲,蹲不住;坐,坐不下。滿地亂走。稍微一停,腦子裏馬上就會被緊張和恐懼給占領。

譚局長煩躁地說:“劉洋,你他媽能不能找個地方老實待著,看你走來走去我這個鬧心。”

盧雯頗為天真:“咱們大家一起想想辦法。”

“哪有什麼辦法,讓那些變態抓住,我們都不得好死。”林永氣急敗壞。

大家都不說話了,靠在牆上。這個地窖有個天窗,位置非常高,封著粗粗的鐵柱,逃是別指望了。透過天窗,看不到外麵的天色變化,始終是黑黑的,也不知是白天還是夜晚。

我們就這麼呆著,我心裏像幾百隻小貓在用爪子撓一樣,渾身煩躁,哪哪都不得勁。在這裏待一秒就好像十年那麼久。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半昏半睡的時候,忽然聽到鐵門嘎嘎響,外麵有人喊道:“楚隊長駕到。”

鐵門一開,從外麵走進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