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最高三層,占地麵積極大,微弱的夜光中看到,房子因為年久失修風吹雨打,門和窗都沒有了,隻露出黑糊糊的大洞,看起來有點陰森。
樹林很茂密,樹枝枯藤都已經長到房子的牆上。牆縫裏長滿了野草,夜風一吹,草木搖晃,怪影粼粼,十分怕人。顯得既荒涼又蕭索。
當我們走近的時候,一股無人居住的黴爛腥臭味直接衝了過來,熏得趕緊捂住鼻子。盧雯有點害怕:“這裏有沒有鬼啊?”
“呸,呸。”寧哥吐了兩口,瞪她:“能不能閉上你的烏鴉嘴。”
我們來到門口,看到地上不知誰拉了一堆屎,都風幹了。譚局長說:“肯定沒鬼,這裏經常有人來。”
我們走進去,裏麵真是廢棄不堪,滿地雜物,什麼破報紙爛磚頭,牆上畫著許多黃色簡筆畫,看得人臉紅心跳。上麵天棚沒有蓋,直接露天,這樣也好,有不少光落下來,倒也透亮。
這裏做為臨時住宿倒也可以,就是太臭了,好像以前做過鹹魚倉庫,那股臭腳味能把誰頂得背過氣去。
這棟廢宅最奇怪的是,房間裏居然有把破爛的麻將桌,桌旁放著四把椅子,像是算準了我們人數放的。
我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靠在椅背上,慢慢閉上眼。實在是太累了,這一路奔波,經曆這麼多事,真是心力交瘁。我正閉眼養神,聽到盧雯驚叫一聲:“你們快過來看。”
我睜開眼,看到他們三人湊在牆角不知看著什麼,臉上表情既凝重又緊張。
我趕緊爬起來,也湊過去。隻見牆角擋了一塊發著黴爛氣味的大木板,也不知擺在那有多少年了,上麵積滿灰塵,全是蜘蛛網。在木板後麵,牆角的陰影處,隱隱露出一尊神像。因為太黑,勉強能看到這尊神像虯髯怒目,形象非常嚇人,不知是什麼。
寧哥在地上撿起一根棍子,捂著鼻子,把那木板扳倒,頓時一股煙塵冒出來,熏得我們趕緊跳到一邊。
等這股煙散盡,我們這才看清楚,牆角裏東西還真不少呢。除了這麼一尊神像,還有香爐、長香、蠟燭什麼的,最奇怪的是,倚牆放著一塊類似棋盤的方形木台,上麵密密麻麻寫著很多字,不知是什麼。
盧雯眼睛放光:“這是碟仙,我玩過!我在學校玩過!”
她正要過去,寧哥喝住她:“這東西妖裏妖氣,別碰它。”
盧雯還是好奇,蹲在不遠處看著,招呼我們:“快過來啊,神像上有字!”
我們擠過去看,在神像的肚皮上,清清楚楚寫著兩行小字:欲知過去事,欲曉將來事。
我靈機一動:“我們可以用碟仙測測我們能不能走出去,呸,肯定能走出去,我們測測怎麼走。這是個法子!”
寧哥也有點心動,他抓耳撓腮了一下,問盧雯:“你們在學校玩,沒出什麼事吧?”
“能有什麼事,玩完就完了唄。”盧雯笑著說,看樣子她是特別想玩。現在的女孩也不知怎麼回事,就喜歡玩這樣鬼裏鬼氣的東西。
“抬出來吧。”寧哥說。
我和盧雯在隊伍裏處在最底層,專門幹雜活的。寧哥不自覺的就當上了老大,他說一句話,我們得屁顛屁顛去幹。
我和她小心翼翼把神像放到一邊,然後把碟仙那個台子抬出來。這時,寧哥和譚局長把麻將桌搬過來,我們把碟仙台子放在桌子上,正好嚴絲合縫能放下。
我過去把四把椅子搬過來,按照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放好,突然就愣了,我驚疑地說:“……怎麼會這麼湊巧,好像有人安排我們來玩碟仙……”
大家默不作聲,互相看看,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寧哥抹了把臉說:“你們多想了,很可能很久以前這家屋主就在這裏玩碟仙,正好四個人。他們搬家了,不玩了,把東西都扔在這,很正常。”
譚局長擺著手:“我不玩啊,事先聲明。”
寧哥火了:“草你媽的老逼,都整好了,你又說不玩了。”
譚局長冷笑:“你們知道這尊像是什麼嗎?”他指了指地上這個大胡子模樣凶惡的神像。
“誰?”我問。
“這是鍾馗。鍾馗懂嗎,專門打鬼的!在這擺鍾馗像,說明什麼?!”他哼哼兩聲。
盧雯諷刺道:“你不是馬列主義者,不信鬼嗎。”
譚局長麵紅耳赤:“草,我這是尊重信仰。”
“我就問你一句,你玩不玩?”寧哥惡狠狠地說。
“嗬嗬,不玩。”譚局長倒也青皮。
寧哥說:“行啊,你不是不玩嗎,一會兒請碟仙,我第一個問題就問你譚局長什麼時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