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分鍾之後,她梳好了,把披散的長發紮了個馬尾巴。然後走到床邊,掀開枕頭,我屏息凝神,看到她從枕頭下麵拿起什麼東西,好像是一本書。
她盤膝坐在床上,把那本書攤開放在自己雙腿上,垂著頭,對著書本開始吟誦起來。
我看得大氣都不敢喘,實在不知她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大半夜不睡覺,梳頭打扮的,就為了正襟危坐地讀書?
忽然我腦子裏閃過一個畫麵,驚得差點叫出來。那天我們和秦丹尋找女鬼的蹤跡,一直爬到別墅屋頂,從上麵天窗看下去,正是左瑩的房間。當時的左瑩就是攤開一本書,半夜不睡覺,在那十分認真地閱讀。
她們之間會不會有聯係?
麗麗開始吟誦起來,她的聲音很好聽,糯雅婉轉,尾音拉得很長,聽起來像南方姑娘一樣,嗲嗲的。隻是她讀的這東西,實在是聽不懂,不像是方言,從發音和音節上聽,更不像中國話。就我聽來,似乎也不像什麼外語。
大概念了十多分鍾,她停下來,翻到下一頁繼續又念下去。我心中暗暗焦急,這一本書念完,天都亮了。難道我們就在這裏躲一夜?
這時,忽然銅鎖從床下滾出來,麗麗陡然停住,還沒等她叫出來,銅鎖一個餓虎撲食壓在她身上,緊緊把嘴堵住。
緊接著李揚也鑽了出來,把毛巾拿過來,麗麗雙手倒綁住,又找了塊布把她嘴堵住,然後順勢一推。
我不出來也不行了,也進了屋子,看到麗麗穿著居家超短裙。這女孩身材是極好的,周身皮膚極是細膩,細皮嫩肉的。讓李揚一推,她順勢倒在床上,露出衣服下白花花的腿。
銅鎖站在床邊瞅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我過去打了他一下,他這才回過神來,嘿嘿幹笑了兩聲。
李揚順手從床上拿起那本書,這是一本私人印刷的書,沒有刊號沒有出版單位,封麵有著大大的宋體印刷字:長生。在右下角寫了一個金色的字:林。
翻開之後,裏麵的字居然都是仿古那種豎著寫的,全是奇文怪字,七扭八拐根本看不懂是什麼。最為古怪的是,這本書是印刷出來的,而上麵字體卻是手寫體。也就是說有個原版的手寫稿,這本書是從那原稿轉印出來的。
銅鎖翻了翻,低聲嗬斥麗麗:“這上麵寫著什麼?”
麗麗堵著嘴,眼圈紅著,欲哭沒哭,委屈地看著我們,就像是個要被強暴的少女。李揚歎口氣:“我們不會傷害你的,你老老實實把其中的經過說出來就行。隻要你答應說,我就放開你,行的話你就點點頭。”
麗麗點點頭。
李揚給銅鎖遞了個眼色,銅鎖過去把她嘴裏的布條拿掉。一撤掉布條,這麗麗陡然高喊了一聲:“馬哥~~~”
銅鎖反應極快,一把摁住她的嘴:“我靠,真是最毒婦人心。”
李揚把書要收起來,此時書一直握在我的手裏,他看看我疑惑:“怎麼了?看什麼呢?”
我已經完全傻了,雙手顫抖,眼睛一刻也不離開這本書。
李揚重重一拍,我這才回過味,說道:“這本書的字體我見過。”
這句話一出,不但李揚銅鎖看我,就連麗麗也把頭轉過來,盯著我看。
“這手寫體?”李揚輕聲問。
我點點頭:“這個字我認識,曾經在一本古籍上見過。”
“什麼古籍?”李揚問。
我似乎又陷入到那黑暗的記憶裏,破塔裏隱秘的四樓空間。我緩緩說道:“那本古籍的名字叫《屍解經》。”
“怎麼聽的耳熟?”李揚疑惑:“那本書呢?”
“被我燒了。”我說道:“我曾經翻看過,那本《屍解經》也是手寫的,上麵的字體和現在這上麵的一模一樣。應該是同一人所寫。”
剛說到這裏,就聽到外麵門響動,有人趿拉著鞋走過來,隨即是老馬的聲音:“麗麗,你睡了?”
李揚和我對視一眼,想起那天老馬放出陰神,一顆頭在天上轉悠的事。這小子詭譎莫測,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我們本來想帶麗麗一起走的,看現在這情形是不行了。李揚指指陽台,示意我們從陽台翻出去。
我們三人竄到陽台,此時外麵居然沒有月亮,天空昏暗無比,飄著幾塊奇形怪狀的黑雲,整個場景有種末世虛煙的意象。我們頓時發現不對勁,正遲疑中,忽然就看到有個女人披頭散發,穿著白衣服,渾身濕漉漉地蹲在陽台角落。
看到我們出來,她像紙人一樣飄起來,頭發遮著臉,咯咯笑著飄過來。一雙手直直奔著李揚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