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男四麵八方全被戴著慘白麵具的人包圍著,像是陷入了群鬼之中。大殿裏油燈嗚嗚燃燒,寂靜無聲。
灰袍男子道:“喬君,你要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嗎?”
黑衣男咳嗽一聲說:“我願加入大家庭,和兄弟姊妹在一起,侍奉陰間之王。咳咳,希望陰間之王能賜予我再生,我查出來絕症,沒幾天活頭了,咳咳,希望陰間之王救我,救我……”
說到後來,自己都有些動情了,在地上砰砰磕頭。
“加入大家庭,要陰間之王救你,首先你自己得有願心。”灰袍男子說。
“我有願心我有願心,你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灰袍男子伸出手:“來。”有人畢恭畢敬遞給他一把刀,這把刀細長尖銳,那刀刃都泛著藍光,一看就是磨得特別快。
那黑衣男看得直咽口水,渾身冒涼氣。
回廊上的三個人也都聚精會神看著,這種詭譎恐怖的氣氛裏,突然多出這麼一把凶器,著實讓人提心吊膽。
“我們這裏的規矩你也知道。供奉陰間之王,就要有願心有行動,要看出真正投身的決心。我們大家庭的兄弟姊妹們進入這道門,都要供奉出自己身體的一個器官,你要供什麼呢?”
那黑衣男跪在地上,頭上浸出冷汗,他牙齒咯咯作響。好半晌,抬起自己雙手,一咬牙:“我捐獻左手小手指。”
他倒是精明。銅鎖想了想,如果讓我供奉一個器官,供啥呢?全身上下想了一遍,哪個都不舍得,捐出左手的小手指是比較能接受的一條選擇。
那灰袍男人歎口氣:“願心不夠,還有私心啊。一個小手指隻能保你一年陽壽。”
那黑衣男反而突破心理障礙,豁出去了:“您說供奉什麼我就供奉什麼。”
灰袍男子走到他的身後,輕輕撫摸他的頭發,衝旁邊人點點頭。旁邊那人取出一條黑布,纏縛在黑衣男的眼睛上。那黑衣男渾身顫栗,哆嗦個不停,未知的恐怖即將到來,這種感覺簡直折磨死個人。
“你們,你們不能上私刑。”李揚感覺自己說話都極為苦澀。
女人笑笑:“自願供奉,沒有強迫,這不是私刑,不是要懲罰誰,而是兄弟姊妹對陰間之王願心的一種體現。”
灰袍男人把刀亮起來,很快速地在黑衣男的頭皮下劃了一圈。這刀有多快,一圈割完,竟然瞬間沒有血流出來。稍等了一會兒,那血才從傷口處“呲呲”往外流。黑衣男疼得大叫,可身體卻不敢動一動。
灰袍男人把刀遞給旁邊的人,然後伸出手順著割開的傷口處,慢慢往下撕頭皮。這個過程中,那男人慘烈的叫聲回響整座大殿,所有人都靜靜看著。火光閃耀,映襯著這些人白色的麵具散發出妖異的顏色。
大約十五六分鍾,一塊鮮紅的頭皮掀了下來。有人拿過托盤,灰袍男人把頭皮放在上麵。
那黑衣男血流滿麵,眼睛上蒙著那塊黑布,目不視物,他雙手撐在地上,頭上那血滴滴答答往下落。
“恭喜你兄弟,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灰袍男人說。周圍戴麵具的人群一起鼓掌。
黑衣男幾乎昏厥在地,已經說不出話了。
做完這一切,有人抬著已經昏迷的黑衣男出了大殿。其他人也都慢慢散去,最後殿上隻剩下灰袍男子一人,他抬起頭往上麵看。
這一看,正瞅到劉洋等人。雖然他戴著麵具,但三人仍能感覺到這個人在麵具後麵透出銳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切過來。
三人趕緊回避,心怦怦亂跳,誰也不敢多看。
那女人衝著下麵的灰袍男子點點頭。灰袍男子背著手,甩著長袖,拖著長長的影子,從偏門走出去。剛才那如同鬼魅般的大殿,此時已空無一人。
“三位,我剛才接到院長的信息,他要我帶你們過去。”女人說。
“你們院長是哪位?”劉洋問。
“你去了就知道了。”女人笑得很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