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視頻(2 / 2)

劉洋抬起頭又打量一下臥室,麵色有些凝重:“你說這幅畫會不會也藏在這裏?”

許大誌緊緊盯著屏幕裏的畫作。在心裏自問,如果這幅畫真的擺在眼前,自己有沒有勇氣去看。這幅畫色彩之豐富已經堪稱複雜和繁瑣了,而且每一處用色都到了色彩所能表達的情緒的極致。這東西僅僅看個背影,就已經讓人心裏發堵,鬱悶地喘不口氣。總而言之,這幅畫透出一股無法言說的至邪意象。

劉洋摁動按鈕,繼續播放視頻。穿著紅袍帶著麵具的李大民,盯著這幅畫良久,然後慢慢伸出左手,懸在半空,手背向著鏡頭。他在把這隻手展示給鏡頭看。他右手捏著切菜刀,慢慢舉起來。

毫無征兆中,他右手疾如閃電,突然揮刀而出。

劉洋和許大誌在刀出手幾秒後,才反應過來,不由自主“啊”了一聲。

隻見屏幕上精光一閃,一道白虹,伴著一道血光,李大民手起刀落,居然一刀斬斷自己左手的拇指。斷指落地,鮮血狂噴,血花在空中迸出一道血雨,紛紛灑灑。

斑斑血點落在白布上,落在燭台上,落在香爐裏,落在油畫上。那幅畫沾了血點,映著火光,似乎更加妖冶,飽滿的色彩幾乎讓人窒息。

李大民任憑左手鮮血如柱,他握著刀一動不動,好半天才顫巍巍把刀放下。他撿起落在桌子上的那截斷指,小心翼翼打開罐蓋,放了進去。

那個罐子裏麵應該裝著什麼液體,能很清晰看到斷指落在裏麵,半沉半浮,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人。

許大誌看到這裏才回過神,剛才那一幕讓他都忘了自己在哪。他看看劉洋,此時的劉洋緊緊捂住嘴,眼圈似乎濕潤,竭力抑製著情緒。

許大誌無法揣摩此時他的感覺,憤怒悲慟還是不解?可能各種情緒都有吧。劉洋看樣子也是個很感性的人,他有點激動了。

視頻裏李大民拿起一條白布,非常粗糙地在傷口處纏了幾道,很快那塊白布便被滲出的鮮血染紅。

這段視頻裏最後一個鏡頭是,李大民慢慢掀開孫次郎的麵具,露出他慘白的麵容。

劉洋摁住停止鍵,神色頹然,閉著眼睛胸口起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許大誌等他情緒平穩,才說道:“供奉斷指,應該是一種儀式吧。”

劉洋擺擺手,讓他不要再說這個話題,有氣無力地問:“視頻還有多少?”

許大誌看看時間:“過三分之二了,應該還剩最後一段。”

“堅持看完吧。”劉洋說。

許大誌摁動鍵子,視頻繼續播放。這最後一段視頻的發生背景發生了變化,不在這間屋子裏了。

畫麵裏光線非常差,有人一邊拿著攝像機行走一邊打著手電,鏡頭裏根本沒有人,隻能看到手電照射出來的塊塊光斑。耳邊還有幾個人濃重的喘息聲。

從光亮照射來看,這一段視頻的地點應該是在某處閣樓裏。入眼處都是布滿灰塵和蜘蛛網的木質結構。這裏並不像普通房間那樣是四四方方的,而是呈三角形。深處黑洞洞的,光線根本射不過去。

這些人一邊往裏行走,一邊大口喘氣。偶爾能看到鏡頭裏出現一隻手在扶著上麵的木框橫梁。

等到了一處地點,鏡頭反轉,拿著攝像機的人正在把攝像機倒過來對著自己。畫麵裏出現了三個人,其中一個是李大民,他汗流浹背,頭發灰撲撲的全是髒灰。另外那兩個,一閃而過,隻能看到是一男一女,具體相貌就看不清了。

李大民把攝像機固定在一個高處,從上麵俯拍下來。李大民湊近鏡頭,正在調試,那張臉變得特別大,手電光亮照得他的臉色呈現出一種妖異的白。

他對著鏡頭說:“方法我已經找到了,現在開始通靈,希望能見到孫阿彌,希望我的付出沒有白費。”

隨即,他對那兩個人不知誰喊了一聲:“就在這裏,行嗎?”

一個男人聲音從攝像機後麵響起:“行,這裏怨氣最大。就在你的位置,幾年前吊死一個女人。“

“嗬嗬。”李大民收回臉,對鏡頭笑,表情有些促狹:“祝福我吧劉洋。我有感覺,如果成功了,我會開啟人類一個新的紀元。”

李大民退後幾步,上下打量這裏的環境,他喊道:“那女人是怎麼死的?”

“上吊死的。”男人說:“穿著紅衣紅褲,一身大紅衣服。就那麼把自己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