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佛堂門前,解鈴輕輕扭開把手,門剛剛開啟一道縫隙,就看到黑森森的裏麵突然有什麼東西閃過。
那東西看起來藍盈盈的,在黑暗中像是一盞袖珍的小燈籠。許大誌頓時毛了,緊緊跟在解鈴後麵。
解鈴慢慢推開門,門軸像是生了鏽,“吱吱”怪響,讓人牙床發酸。門是開了,可裏麵一團陰森的黑暗,幾乎目不視物。
解鈴從腰帶上解下一個很袖珍的手電筒,微弱光亮下勉強能看到,佛堂就像是被大風吹過一樣。裏麵一片亂七八糟,神龕重重摔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什麼瓶瓶罐罐,香爐蠟燭紙錢更是散落一地。而且屋子裏充斥著一股非常嗆人的味道,又腥又臭,像是進了屠宰車間。
解鈴剛要往裏進,許大誌一把拉住他,磕磕巴巴說:“解師父,你看!”
在他們的對麵,穿過房間,那一麵是掛著厚厚窗簾的牆。那窗簾遮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就在窗簾前麵,陡然跳動著幾簇藍盈盈的火團。這些火團漂浮在空中,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像被風吹的一樣,搖搖晃晃,可總是不落地,看起來極為詭異。
解鈴非常嚴肅說了一聲:“擺壇。”
他把背包卸下,從裏麵拿出東西擺起來。許大誌在旁邊幫忙,解鈴先是在門口處擺了一尊銅香爐,然後在香爐前放了個骷髏頭。許大誌看得嚇了一跳,低聲問這是什麼。
解鈴道:“我要行鬼法,借骷髏招陰兵陰將。這裏非常凶,而且極不尋常,普通鬼差根本應付不了。”
解鈴又從背包裏拿出一個黑色的木偶,這木偶也不知誰雕的,有鼻子有眼,五官整齊,正在彎著嘴角笑,做的和真人一般無二。最為古怪的是,這黑色人偶偏偏戴了一頂紅色的尖帽子,看起來像是個不倫不類的小醜。解鈴讓許大誌幫著拿一下,許大誌都快哭了。他雖然有些膽子,當個旁觀者還行,可是讓他參與到裏麵,簡直比死都難受。
他強忍著不適,用手指頭捏著黑色木偶,盡量不讓它掉在地上。
解鈴點燃五根長香,插在香爐裏。在地上鋪了一層黃色的符咒,每張符上都有朱砂寫成類似鬼畫符一樣的符文。最後他把人偶接過來,壓在這些符上,就算是準備好了。
解鈴做個手勢,示意許大誌往後退。然後他從懷裏掏出一張藍色的符紙,嘴裏念念有詞,擦動打火機,竄出火苗,就要去燃這張符。
說來真是邪門,突然一陣邪風在門窗緊閉的房間內刮了起來。五根長香本來飄著豎直向上的白煙,這風一吹,煙頓時就散了。解鈴手裏打火機的火苗頓時也滅了。
許大誌看的目瞪口呆,一時竟然忘了害怕。
解鈴表情極為嚴肅,雙手合十,對著房間說:“哪位高人在此?能否現身一見?”說著說著,忽然嘴角露出笑容:“有什麼條件咱們可以談嗎,何必折磨這些個亡魂?”
房間靜悄悄,風也詭異地停了,一點聲音沒有,氣氛壓抑得喘不過氣。
等了一會兒,解鈴大大咧咧地說:“那你就是不給我麵子嘍?”
他蹲下身,拿著藍色符咒又要用打火機來點。那風就像是逗他玩一樣,毫無征兆就刮了起來,這次不但把火苗吹滅,而且地上那些散亂的破爛全都吹響,就連窗簾都在劇烈抖動。
解鈴不依不饒,繼續用打火機去點。許大誌也不是那麼沒有眼力的人,趕緊過去,用身體給打火機擋風。這時,那風越起越大,地上散亂的瓶瓶罐罐撞擊在一起,發出空洞的聲響,“劈裏啪啦”連成一片,加上嗚嗚的風聲,此時聽來像極了鬼哭狼嚎。整個房間陰森之氣大盛,就像是踏進了地獄。
解鈴低頭一看,香爐裏五根長香,此時被大風吹滅了三根,隻剩下兩根香還在兀自燃著。
他緊緊盯著香爐,眼睛都沒眨一下。
“這……這是怎麼回事?”許大誌問。
解鈴一字一頓:“三長兩短。這種詭異的絕命香,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了。”
“這,說明什麼?”許大誌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