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鎖悄悄去看,彭大哥已經轉過頭,看著下麵跪著的人群。王子童好奇說:“你們認識閻王爺嗎,他姓彭嗎?”銅鎖不耐煩:“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我忽然恍然,說道:“我知道了,剛才陰兵要抓我們的時候為什麼又停了手。一定是彭大哥的原因。”
銅鎖嗬嗬冷笑:“他還挺念舊情。他這是要幹什麼?”
我說:“會不會是閻王審案啊,他要懲罰這些鬼魂。”
這時院子裏突然多出幾口巨型青銅大鍋,沒有腿,就那麼懸飄在半空之中。下麵燒起了熊熊火焰,鍋裏也不是空的,居然裝著滿滿一鍋油。隨著大火煮沸,鍋裏的油“嘩嘩”作響,油花四濺。
陰兵一個押著一個,把那些鬼魂提到案前。彭大哥也不審,隻是看看那些魂兒。隻要不順眼,輕輕一揮手,就有陰兵過來,拽住脖子跟拽小雞崽似的,整個抬起來。那些鬼魂在空中兩腿亂蹬不停地掙紮,陰兵理都不理,直接給扔油鍋裏。
那些魂還沒有死,在沸鍋裏時沉時浮,張牙舞爪,整張臉因為劇烈的痛苦都扭曲了。他們發不出聲音,在無聲尖叫,那場麵就像是印象畫《呐喊》。
最恐怖的還不是這些受刑罰的魂,而是鍋外等著進油鍋的其它陰魂。陰兵麵無表情倒也罷了,而其它陰魂看到一起押來的同犯,被扔進油鍋遭此酷刑,他們居然也非常冷漠,表情很是麻木。
彭大哥一揮手就有一個陰魂被扔進油鍋。時間不長,幾口油鍋都扔滿了。裏麵黑黑糊糊一大片,不知凡幾。
有陰兵手持一個巨大的笊籬來到鍋前,往鍋裏那麼一撈,頓時撈出腐遝遝一堆黑黑略帶金黃的肉,然後呈在彭大哥案前。
彭亮緩緩伸出手,抓起一塊就往嘴裏扔。不停咀嚼,津津有味。
我們三人看得目瞪口呆,手腳都涼了。
也有那幸運的陰魂沒被扔進油鍋,被陰兵用鞭子抽到角落裏站隊。就這樣,陰兵們一邊往油鍋扔,一邊撈肉,一邊看守著那些陰魂,各司其職,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
這時,外麵黑霧沼沼之中,進來兩個人,分開人群,直接來到彭大哥案前,“噗通”跪在地上。
看到這兩個人,我眼睛頓時直了,張著嘴一句話說不出來。銅鎖看出不對勁,碰碰我低聲問:“你認識?”
我點點頭,太認識了。這兩個人,一個是徐佳男他媽,另外一個更詭異。居然是李大民租用澡堂子那家陳姓房東大哥的女兒。
房東大哥和他女兒,我最後一次見到是在輪回教的密室裏。房東陳大哥他老婆得了絕症,奄奄一息,他女兒自願獻身,提供肉體讓她媽媽繼續活下去。
從此以後,就再沒有他們的消息。我都快把這兩個人給忘了。
如果這麼說的話,眼前這個女人應該是陳大哥的老婆,陳大嫂了。她奪舍女兒肉體再生。可是為什麼能和徐佳男他媽混在一起?真是邪門。
看著這個女人我隱約想了起來,徐佳男火化那天,就有一個穿著綠色大衣土裏土氣的女人陪著徐佳男他媽到的殯儀館。那女人的身材和眼前陳大哥女兒到有八分相似之處。看樣子,她們兩個人混在一起有段時間了。
彭大哥抄起一塊令牌遞過去。徐佳男他媽頭拱在地上,不敢抬起,嚇得全身哆嗦。而房東女兒卻鎮定自若,雙手抬到頭上,畢恭畢敬接過令牌。
彭大哥說:“收了多少魂兒了?”
“九十七。”房東女兒道:“還有三個魂兒,便能湊到一百。”
“袁靜抬起頭來。”彭大哥道。
原來徐佳男他媽叫袁靜。她顫巍巍抬起頭,說話都打顫:“鬼,鬼王,好。”
“令牌你收好,我封你為陽間鬼差,隨陳薇一起,在陽間為我收魂。收的好,我大大有賞,賜你鬼修之術。”
袁靜哭了:“鬼王啊,我隻想讓我的兒子活回來。”
“嗯,陳薇已經告與我知。我已經讓陳薇為你兒物色陽間人身,若有合適,我便會下九幽陰間,渡你兒陰魂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