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女兒(2 / 2)

“你怎麼就懷孕了,媽再也不說你了。丫頭啊,你在哪啊,你回來吧。媽媽想你啊,媽媽想你。”邢紅一句高一句低,那聲就像是叫魂一般。

我不知怎麼去安慰,心裏著急,這個梁憋五,怎麼還不回來?

正想著,外麵雜亂腳步聲響,我聽到有外人的聲音:“病人在哪呢?趕緊抬上車。”梁憋五的聲音:“在裏屋,快,她快不行了。”

可算來了。就在這時,邢紅突然一把抓住我的前心,把我拉得極近,幾乎貼在她臉上。她把嘴湊到我耳邊說了一句話:“你的魂吸不走,而那個……那個人沒有……魂。”

這什麼意思?

這時,梁憋五帶著幾個120護工進到房間,走了過來。邢紅歪眼看著梁憋五,低低地說:“他……他沒有魂兒,沒有魂兒。他是個死人……”

我嚇了一大跳,正待細聽。那些護工呼啦啦圍過來,有的抬頭有的抬腳,把邢紅抬到擔架上,用皮帶固定好。一個醫生帶著聽診器,聽了聽心跳,又摸摸她的脈搏,搖搖頭:“趕緊送醫院。”

我呆呆地看著邢紅被推走。到門口時,她突然抬起頭,衝我獰笑:“沒有魂!沒有魂!嘿嘿,哈哈……”

陳平安在門口側著身讓開擔架,臉色灰撲撲的進來,苦笑說:“兩位哥哥,你們倆挺能折騰啊。這個家都差點讓你們給拆了。”

梁憋五瞪他一眼,氣勢也起來了,一改往日在他麵前畏縮的態度。氣哼哼說:“我和劉洋差點把命交待在這,你沒看到嗎。這個邢紅在這裏行邪術妖法,看看滿屋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陳平安咽下口水:“這娘們真的那麼厲害?到底發生了什麼?”

梁憋五沒說話,隻是衝我眨眨眼,意思是讓我也保密。可看到他這幅神態,想到剛才邢紅說的“沒有魂”,我像是失足掉進冰窟窿,全身發冷。

到底怎麼回事?梁憋五沒有魂魄嗎,他是死人嗎?

陳平安來到窗邊,把窗簾全部拉開,更多的陽光照射進來,屋子裏亮堂堂的。他看看我們,搖頭說:“你們也趕緊去醫院吧,包紮包紮,全是血。唉,我得想想這裏的事怎麼和上級領導彙報了。”

這時,他看到佛龕上密密麻麻的靈牌,覺得好奇,伸手去拿。梁憋五在旁邊道:“這些都是祭鬼用的。”

陳平安一哆嗦,手晃了晃再沒伸過去,訕訕一笑。

他抬頭看看最上麵那尊人像:“那是什麼?”

“應該是鬼王吧。”梁憋五說:“邢紅在這裏行邪法招鬼。鬼是不可以隨便附在人身上的,就算孤魂野鬼,好像也得經過鬼王的報備。”

“鬼王?”陳平安念念有詞。他看了看說:“我怎麼覺得這不像鬼王,到像個國家幹部。哈哈。”

梁憋五嚇唬他:“你毀謗鬼王,小心它半夜爬你家窗戶。”

陳平安臉色一變,踢了他一腳:“你不損我是不是心裏難受。”

梁憋五可能是生死搏擊了一夜,火氣也有點大,沉聲道:“你再碰我一下試試,媽的,我給你屎打出來。”

陳平安瞪大了眼:“我靠,你小子能耐了。”

兩個人吵吵起來。這兩個人是真沒正形,我還在地上躺著,他倆就撕把起來,你一句我一句互相開噴。這時,大夫走進來,不耐煩地說:“你們誰把120出車費交一下。還有,你們誰隨車去醫院。”

陳平安說:“我是警察。”

“你就是美國總統,也得遵循規章製度,是不?”

陳平安看看梁憋五,梁憋五歪臉看天。他又看看我,我苦笑:“平安啊,你就墊付一下吧。我滿兜就十三塊錢。”

陳平安嗬嗬笑:“行,行,真行啊。走吧,你們倆也一起跟著上醫院吧。我他媽一隻羊也是趕,三隻羊也是放,一起去包紮一下。”

梁憋五走過來拉我,看到他我忽然全身發冷,打個激靈,脫口而出:“別碰我!”

梁憋五皺眉:“你瘋了?你幹什麼?是我,梁超。”

我冷汗淋漓,知道自己反應過激。心裏十分矛盾,不知應不應該把邢紅的話告訴他。

梁憋五眯著眼,上下打量我,忽然道:“我進來的時候,看到邢紅好像對你說什麼,她是不是在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