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鬼上身(1 / 2)

鬼上身?這個詞簡直讓人打冷顫。

梁憋五道:“一開始看到門把手的紅線、陰牌我還不敢肯定。現在看到了祭鬼壇,我這才明白,這位邢紅她想做什麼了。這是請鬼上身用的,有點像碟仙、筆仙,當然那種小遊戲和這種邪術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請鬼上身?”我琢磨這個詞,輕輕問道:“你的意思是,她主動讓鬼附身?”

“對。”梁憋五點點頭:“有點類似東北跳大神。跳大神請的是堂仙,胡黃常蟒煙。最後那個‘煙’,就是煙魂,也就是鬼。”

他說這個我非常了解,以前和洪辰打過交道,她就是東北跳大神的。洪辰祖輩,還有個保家堂仙,就是煙魂女鬼,結果讓王冬梅給煉化了。

“東北跳大神,請的煙魂或是碑王,善惡不說,它能出堂都要經過仙家批準。具體過程我不太清楚,打個比方說,它們要出堂附身,必須經過組織同意,不是散兵遊勇。而咱們這位邢紅,就有意思了。”梁憋五說。

“怎麼講?”我問。

梁憋五道:“她這種招鬼上身的法術很邪門,能招來什麼鬼都說不好。很可能招來的是孤魂惡鬼。我對這方麵沒做過太深的研究,總而言之,非常邪惡,純粹的歪門邪道。”

他越說我身上越冷,咽下口水,搓著肩膀對他說要不咱們走吧。

“走?你不找曉雨失魂的線索啦?”梁憋五還來了勁。他讓我呆在原地別動,自己一貓腰,進了另外一個房間。

這間老房子麵積很小,統共就兩間屋子。裏麵那個房間想來也不會太大,可梁憋五一進去就不出來了。我越呆越滲,看看表已經十分鍾,這小子像是失了蹤。我實在呆不住,躡手躡腳來到那間屋前。房門沒關,裏麵黑不隆冬隻有一團熒熒的綠光。我仔細一瞅,正是梁憋五打著手機,很仔細地看著什麼。

這個房間很像佛堂,靠著牆角陳設著一架大大的佛龕,幾乎占據了半間屋子。佛龕對麵放著個老式立櫃,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佛龕是用暗紅色的木頭製成,上麵密密麻麻竟然刻滿了經文。佛龕分為好幾層,一層一層像階梯一樣排列,每一層上都放置著很多靈牌。比較詭異的是,這些靈牌上沒有字,而是用朱漆畫著各種小人。畫的人技法很爛,上麵人物就像是兒童塗鴉的簡筆畫,看上去又稚嫩又誇張,可是放在這種環境中,卻有一種很難描述的詭異感覺,非常恐怖。

最吸引我目光的是在佛龕最上麵,一堆靈牌包圍之中,擺著一尊人像。

這尊像很怪,形象動作完全迥異於別的佛像。佛像嘛,或站或坐或躺,或是十八般羅漢那樣雙手撐天,單臂支頭側臥,總有個特定的動作,一看就是佛門禪宗,有個儀軌講究在裏麵。而這尊像就太怪了,它刻的是一個人坐在一張桌子後麵,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隻手敲著桌麵。由於這尊像位置太高,房間又黑森森沒有什麼光,所以看不清五官表情。不過給我感覺,這個人倒有些像國家幹部,正在那公事公辦。

看到這,我忽然想起一個人。不禁冷汗直冒。

我想到的是馬主任。啼笑皆非之餘,又有些毛骨悚然。邢紅拜佛,不會拜的就是馬主任吧?我靠,這是什麼套路?

我走進屋裏,來到梁憋五身邊。他正在查看那些靈牌上的人物畫像,一抬頭看見我,不由皺眉:“你進來幹什麼?沒讓你老實呆著嗎?”

我也顧不得臉麵了,低聲說:“我有點害怕。”

梁憋五倒沒說什麼,問我:“你知道這些是什麼嗎?”

“什麼?”

“邢紅在這裏祭鬼。”梁憋五沉聲道:“鬼怕光,所以這個房間燈不好用,打不開。這些牌位都是祭祀鬼用的,一尊牌位對應的就是一個鬼。”說著,他晃動手機,熒熒之光照亮了麵前佛龕上密密麻麻的靈牌,少說也有幾百個。我看著喉頭竄動,頭皮有些發麻,緊緊拉住梁憋五的衣服。

他還在那津津有味的研究,可我忽然生出一種很微妙的感覺,一種不祥之感。我低聲催促他趕緊離開,梁憋五不耐煩,又拿王曉雨說事。也不知怎麼,我的不安和焦慮越來越重,渾身冒寒氣,正要再說,忽然間,我們兩個同時聽到,最外麵大門的鎖聲響起。

我靠,有人要開門進來。

梁憋五反應極快,拉著我出了裏屋,來到外麵。這時已經來不及了,門鎖已經打開。梁憋五眉頭一挑,先把外屋的燈關掉。頓時整間房子陷入黑暗之中。他緊緊拉住我,我們倆貼在牆上,一動不敢動。

隻見從門外進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實在是太黑,什麼都看不清。這個人歲數很大的樣子,身體呈現出佝僂感,走路很慢,似乎小碎步往裏挪。別看一步一步走得慢,身體卻在左右搖晃,看起來非常恐怖。那人一進來,整間屋子似乎溫度都下降了,陰寒之氣滾滾散發,我嚇得手腳顫抖,幸虧梁憋五在身邊,要不然能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