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啊。”李揚恍然:“狗哪去了?”我們站住腳步,他打著手電四下裏照,黑漆漆的院子一角,果然出現了狗窩。狗窩靜悄悄的,不像有狗的樣子。
我說:“會不會是洪辰師傅要去很遠的地方,恐怕很久也不會回來,那條狗也沒人照顧,所以給處理了。”
“嗯。”李揚點點頭,我們繼續往前走,來到小黑屋。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小黑屋沒有上鎖,門開了一道很小的縫隙,往裏看,黑森森的,沒有光。
銅鎖道:“這門開了,不用我了,我走了。”
我一把拉住他:“老銅,還真生氣?咱們三人組合那是無敵的,你走了算什麼。”
“哼。”銅鎖鼻子眼噴氣,冷哼一聲。
李揚拍拍他:“別那麼小氣,我錯了行不,等有機會我親自登門,給弟妹賠不是。”
銅鎖冷笑:“寧寧從來不見外人,她嫌外麵人髒。”
我看到李揚臉色有些變了,趕緊說道:“那她總要見家長吧,再說你們結婚擺酒席,我們不都會看到嗎,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銅鎖點點頭,想了想說:“也是,等回去我和她商量一下,見見你們。不過我事先說明白,到時候李揚你嘴有點把門的,別胡說八道。還有你老劉,別色迷迷的跟個色狼似的。”
我操,是你色還是我色。
我和李揚也沒反駁,到時候再說,我已經斷定這個寧寧肯定有問題。
打開門,裏麵黑漆漆,這間屋子手電是不好用的,隻能用打火機。李揚看看我們兩個,挨個問:“銅鎖,你進不進?”
“不進,我在外麵等你們。”
“你呢,老劉?”李揚問:“剛才那一折騰,緩過來了?”
我歎口氣:“我現在心不能停,一停下來腦子裏全是那個紙人。必須找點什麼刺激,以毒攻毒。我跟你進。”
李揚點點頭,摸出打火機正要往裏進,忽然轉頭看銅鎖。銅鎖讓他盯的渾身不自在:“你看什麼?”
李揚猶豫一下說:“銅鎖,一起來吧,少了你我們玩不轉啊。必須有你這個大神壓場,我心裏才有底。”
銅鎖咯咯樂:“看你們那點出息。行吧,我老銅不是不講義氣的人,我先進。”他也摸出打火機,點上火,先鑽進了屋。
我看李揚的表現很怪,看了看他。李揚低聲說:“我總感覺銅鎖怪怪的,把他留在外麵實在不放心。一旦我們進去,他在外麵把門鎖上怎麼辦?”
我實在不知說什麼好。我們三人進了黑屋子。
這裏的布置,和我們來過時一樣,幾乎沒怎麼動過。我們很快來到那處雕刻著歲寒三友的壁櫃前,櫃門大張,火光照照,裏麵空空如也,洪辰她媽的屍體果然搬走了。
我們草草在屋子裏轉了一圈,銅鎖摸索著肩膀,一個勁的喊冷。我看他那樣子真是不行了,臉色發白,而嘴唇豔紅,一副病態,便想招呼李揚離開這裏。
誰知道李揚正在站在一幅畫前麵發呆。就是粘在牆上的那幅很老的山水畫,畫中是青山老鬆,鬆下有一白衣中年人,悠然靠在樹上,落款提著四句禪詩,很有一些韻味。
李揚不會是看這裏沒主人,便想把畫偷走吧?
“你看什麼呢?”我走過去問。
李揚伸手在畫上摸了摸,用打火機照:“老劉,你看到了嗎?”
“看什麼?神神叨叨的。”
李揚用手點指畫中一塊區域道:“仔細看這裏。”
我湊近了仔細去看,畫上的青山裏,遠遠山坡下,跑來一隻大黃狗。這隻狗畫的活靈活現,和整幅畫的基調十分協調,悠然大山,鄉野之趣,上麵白雲飄飄,下麵家犬歡跳,看著非常舒服。最為難得的是,因為透視關係,近大遠小,這隻狗僅僅露出一個身影,在畫上也就米粒大小吧,可那種調皮歡快的韻味卻躍然紙上,丹青之妙簡直妙到毫巔。
“我操,你讓我看狗啊?”我隨口說。
李揚看我,表情很嚴肅:“老劉,我可以肯定,當時第一次看這幅畫的時候,畫上並沒有這隻狗。”
“你啥意思?”我猛然醒悟:“你,你,你的意思是,院子裏那隻狗跑到畫上了?”
我們麵麵相覷,房間裏十分安靜,隻有打火機的火苗燃燒聲音清晰可聞。
李揚想招呼銅鎖,突然“咦”了一聲:“我操,老銅怎麼沒了?”
我趕緊回頭去看,幽幽火光的照射下,銅鎖無影無蹤,不知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