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我們還吃了一頓飯,喝了點小酒。銅鎖這人就愛聽故事,聽得津津有味,連連甩頭:“過癮,過癮,真他媽過癮。你們兩個不地道啊,遇到這樣的事居然不帶我玩。”
李揚白了他一眼:“就你現在這種狀態,去一趟河南都能死半道上。”
“去。”銅鎖剛要罵他,忽然手機響了。他接通以後,臉上表情一變,滿臉堆笑:“寧寧啊,我在外麵呢……沒呢,你老公可老實了,和兩個朋友,都是男的……”
銅鎖說過他現在這個女朋友,聲音特別特別甜,跟楊鈺瑩似的。我賤兮兮湊過去聽,這一聽忽然愣住,電話裏根本沒有女人說話的聲音,有的隻是“嘶嘶啦啦”的電流聲。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準備再貼過去,銅鎖狠狠瞪了我一眼,走遠了。
李揚笑:“老劉,你說你這出息,回家下島國片過癮吧。”
我覺得剛才的情形挺怪,可又說不上來什麼,隱隱覺得不對勁,幹笑了兩聲。
我低聲問李揚,銅鎖怎麼會變這樣,是不是中邪了?
李揚說:“傻子都能看出他中邪,明顯房事過度,屍毒入體,病入膏肓而不自知。色鬼都這樣。咱們現在事情太多,一件一件來,等忙活完佛堂的事,我們就幫銅鎖過這個生死關。畢竟朋友一場。”
這時銅鎖打完電話,走過來。看他走路這狀態,我真是有點心疼。駝著背,步履蹣跚,走兩步一咳嗽,老態龍鍾。整個人就像是被榨幹的藥渣。
我和李揚對視一眼,也沒多說什麼。
我們在車裏等到晚上十二點,寒冷的街路上,十分冷清。昏黃的路燈下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我們三人鑽出車子,小心翼翼來到佛堂門前。李揚拽了拽門鎖,紋絲未動,他衝著銅鎖點點頭。銅鎖蹲在門前,用工具開始捅咕,我和李揚把他掩護在身後。時間不長,隻聽“啪嗒”一聲,門鎖開了,佛堂大門開啟一道縫隙。
裏麵黑洞洞,沒有一絲光亮,顯得鬼氣森森。我反而有些興奮,因為這一幕,又讓我想起當初我們三人組夜入林霞房間的經曆了。
我們依次鑽進佛堂,把門關牢。在店鋪大堂裏,我們沒有開燈和打手電,大晚上的空無一人,這時燈如果突然亮了,肯定不正常,會引起別人注意的。
我們經驗都很豐富,全都戴上白手套,在大堂裏轉了兩圈,沒發現什麼值得一提的線索。李揚指指後院,示意大家往後麵去,還沒走過去,銅鎖忽然低聲道:“廁所在哪?”
李揚皺眉,指著大堂一角說:“在那,快去快回。”
銅鎖夾著兩條腿進去,等了半天才出來,神色有些萎靡,衝我們尷尬笑笑。
李揚白了他一眼,擺擺手,我們從後麵腳門出去,到了後院。
院子裏黑糊糊的,似乎月光難入,特別陰冷。我們打開手電,四下裏照著,李揚走在前麵,領著我們挨個屋進去看看。後院房間也並不多,一間是地藏王菩薩堂,我們沒敢進去,就探頭探腦看了一眼。這間佛堂裏擺滿了怪異的佛像和奇怪的黑壇子,黑不隆冬的,陰森莫名,打著手電掃一圈,就覺得頭皮發炸。趕緊退了出來。
我和李揚還好點,銅鎖弓弓著身子,臉色蠟黃,額頭都是汗水。李揚低聲問怎麼了。銅鎖哆嗦著說:“我怎麼一進這裏就覺得特別陰冷呢?讓小風一吹,肚子還有點疼,像是要竄稀。”
李揚皺眉:“我操,你能不能行了,憋著。”
我們又轉到洪辰師傅請清風和上吊的那間屋子前,銅鎖剛把門打開,還沒進去,就倒退兩步,牙齒格格響,眼睛瞪得老大:“這……這裏麵……”
“怎麼了?”我問。
“冷,冷死了。”銅鎖磕磕巴巴說:“裏麵好像,好像有東西。”
“你在外麵等著吧。”李揚恨鐵不成鋼:“看你那個熊樣,我要是你爹,非打斷你狗腿不可。”
銅鎖沒心情和他鬥嘴,蹲在牆根,抱著兩個膀子,渾身哆嗦。他現在很明顯陽氣太弱,遇到一點陰氣,馬上就會有反應。
李揚使了個眼色,我和他一起進了屋子。在這間屋子裏曾經發生過非常恐怖和詭異的事件,一是洪辰師傅請清風入地府,二是她上吊給劉燕看。
還沒進正屋,果然就感覺陰氣逼身,冷得就像是殯儀館的停屍房。
我心頭狂跳,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那就說明我們將會遇到非常凶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