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一會兒,醒一會兒,慢慢的就把一個下午給熬完了。我覺得自己的人生也挺空虛的,這三十年過完了,事業沒有,感情生活也失敗,老公都找到,孩子也沒有養出來一個。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地方就是沒有當啃老族——就我娘那個樣子,我要是當啃老族他們還不得抽死我啊。
我根本就是沒有一點自製力,所以我就應該找一個是溫柔耐心能包容我但是又能管製住我的男人——好吧,我不能這樣想,因為這說的簡直就是宋山愚。
我聽到門和鑰匙的聲音的時候,下意識的就裝睡,把臉埋在手臂和枕頭之間,一雙耳朵卻支楞起來認真的聽著外麵的動靜。宋山愚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兒,應該是在換下鞋子和西裝外套,然後就是一陣輕微的聲響,臥室的門被打開了,他走了進來。
一瞬間,我的心髒“撲通撲通”的直跳。我完全沒理由緊張啊,兩人又不是沒有單獨相處過。
我感覺床邊是深深的陷了下去,他似乎坐了下來——我側著身子,像一直大蝦彎著腰,臉埋在被子間,隻露出後腦勺和一隻耳朵暴露在空氣中。隻要我能一動不動,宋山愚絕對看不出來我是醒著的——宋山愚就是麵對著我坐著,掀開被子,兩人便是麵對著麵了。
我越來越緊張,猜著坐在床邊的宋山愚在做什麼,他是不是正在看著我——這能有什麼好看的,況且,他也隻能看到一直耳朵和頭發而已。他此刻是什麼樣的表情和眼神,會不會是那種溫柔似水的?張瑜樺,你肯定是公主和王子的童話故事看多了,別胡思亂想了,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耳朵忽然紅起來那可就丟人了。
我越是一動不敢動,渾身就越是難受,越想要翻身動一動。宋山愚坐在床邊怎麼任何動靜都沒有,他究竟在幹什麼,難道我的耳朵就值得他這麼靜靜的看著。
忽然,我感覺一隻手落到了我的耳朵上,宋山愚的手有些涼,他的手指輕輕的拂過我的耳輪,一陣酥麻的感覺便從耳朵直接竄進腦袋中。我渾身的肌肉頓時就繃緊了,我此刻最害怕的還是宋山愚察覺到我是醒著的,因為我完全沒有辦法麵對他。
他的手指從我的耳朵慢慢的往下撫摸到我的脖子,然後又回到耳朵,再次劃到脖子後麵,就這樣來來回回的撫摸著。我完全不理解這其中的含義。我甚至擔心到害怕自己的耳朵會像電視中的諧星一樣靈動的動起來。
我聽到了宋山愚的歎氣聲,隨即他的手離開了我的的耳朵和頭發,從他坐著的位置傳來一陣震動——他站了起來,然後離開了臥室,並且輕輕的關上了房門。
我依舊躲在被窩中不敢亂動,宋山愚手的觸覺似乎還留在我的耳朵上。
他當時究竟是用一種怎麼樣的表情坐在這裏看著我的,我實在想象不到。
我自然沒有辦法再安然入睡,沒過多久,我聞到了油煙特殊的味道,我坐起來,當做自己剛剛清醒一樣走出了臥室。
我順著聲音和味道走到了廚房,看到穿著挽著襯衫衣袖的宋山愚背對著我這在流理台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後便轉過了頭,輕描淡寫的說:“你起床了?下午睡的怎樣了?”
“還好。”
“午覺睡半個小時或者一個小時就差不多了,免得影響到晚上的睡眠質量。”宋山愚說。
我靠在廚房門邊看著他,下意識的就輕聲應了一句:“嗯,知道了。”
“你鑰匙我放在茶幾上了,還有從醫院中拿來的藥也放在那裏了。”
“嗯。”我依舊老老實實的回應他。
宋山愚再次扭頭看了我一眼,似乎吃驚於我竟然這麼老實。
他看著可真英俊,我肆無忌憚的盯著他的背影。黑色的西裝褲包裹著修長的腿,視線往上,就是窄臀細腰,他的肩很寬,但是很有立體感,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部分,還有他的頭發,發梢的位置正落在筆挺的衣領上麵……
就是這麼一個男人,此刻就這樣站在我的廚房中為我親手做羹湯……
宋山愚忽然回頭,以至於我根本來不及掩飾我的視線。兩人的視線就這樣撞在了一起,我一瞬間忘記了避開,視線全都膠著在了他的雙眼上。
宋山愚臉上先是疑惑,然後就是一個微笑,然後就回過頭去,沒說一句話,甚至沒有問我什麼,仿佛什麼都明了,什麼都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