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丟臉丟到姥姥家(1 / 2)

朱曉瑩問我“張小姐你怎麼了”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兩排大槽牙此刻正磨的咯吱咯吱響。看著眼前細皮嫩肉的朱曉瑩,我都恨不得把她當做磨牙棒啃兩圈,這小丫頭看起來純良無辜,但是說出來的話肯定都別有深意。我就知道宋山愚身邊沒善茬。以後對朱曉瑩,千萬不能放鬆警惕,她不是同戰壕的好卦友,她是敵人打入階級內部的探子。

“張小姐,你臉色怎麼都青了,要不要幫你叫醫生來?”朱曉瑩擔憂的問。

“不,不用。”我說,然後重重的低下頭,決定以態度告訴朱曉瑩我現在不想交流。可是朱曉瑩根本就不吃我的這一套,我低著頭,她則彎下腰,我們之間的距離非但沒有拉長,反而縮的更短了。

朱曉瑩開始用一種老氣橫秋的、循循善誘的語氣說:“張小姐,你還是勸勸院長吧,他那一雙手,能做多少別人做不了的手術,為了打一場架賠上他自己的手那怎麼辦?他以後的事業還有這醫院怎麼辦?”

誰脾氣好到聽見這種話會不生氣的?奶奶的你以為我現在躺在這兒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因為要保護你們家院長那雙金貴的手。結果呢,我這邊昏的不省人事他那邊該怎麼樣還怎麼樣,我就懷疑了他真要是這樣的人那他這雙手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廢掉。

我雖然氣的不輕,但是還算有點理智在,沒有衝朱曉瑩發火。這些人就是這樣,你跟他們總是嬉皮笑臉的所以從來就不把你當有脾氣的人看,一旦你發火了,頓時在旁人心中又變成了乖戾暴躁的人了,想再翻身也困難了。

估計朱曉瑩對自說自話的興趣也不大,很快她就放棄了,但是對我的態度也有些不滿了,仿佛他們家院長有什麼錯誤不得體的行為我要付全責一樣。我在她離開後,便鑽進了被子裏,輾轉翻身的時候,忽然就碰到了頭上的傷口,疼得我立刻叫罵起來。罵完了傷口再罵自己,罵完了自己就輪到了宋山愚,可是一點都不解氣。

睡了一覺後我就要出院,宋山愚沒出現,我就在跟朱曉瑩交涉。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用各種主觀的、客觀的理由告訴我應該繼續待在醫院,直到醫生(我覺得她直接想說宋山愚)說你可以出院了,你才能走。無論她說些什麼怎麼說,我全都是四個字“我要出院”。不過朱曉瑩的耐心比我高多了,可見無理取鬧的病人她還真的沒有少接觸,這本事都已經被鍛煉出來了。最後還是我說了一句“宋山愚究竟付你多少實習工資而你究竟要幹多少活呀連這種事情都你來管麼反正我就是要出院除非宋山愚他自己來說要不然什麼都沒用”,朱曉瑩沉默了一會後,忽然就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樣拍了一下手說:“好,我現在就去找院長過來。”這什麼人啊,百毒不侵啊是不是。

我也不會老老實實的等著她帶宋山愚過來二對一,她前腳離開,我後腳也跟了出去。反正我身上也沒穿病號服,赤條條一身輕,走出這個大門難道還有人會攔著我不成?

可是走到大廳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我是真的赤條條的一身輕,連半毛錢都沒有怎麼回去。從這裏到我的小公寓步行要一個小時啊,這還是以往身體健康活蹦亂跳時的數據。我借了坐在大廳中的某位大爺的老年手機給秦筱尹打了一個電話,在寒暄問候了幾句後,我委婉的表示如果她現在不怎麼忙的話,能不能到醫院來接我,或者是她幫我叫一輛提前付好車資的出租車……我話說了一半就停住了,因為我自己都想出了一個很簡單省事的方法,那就是我完全可以自己叫一輛出租車送我回家,然後我到家後再付車錢。不過隨即我也意識到了這條方案的不可行之處,那就是我身上連鑰匙都沒有。

我幾乎要瘋了,我現在幹脆直接就從垃圾桶裏撿隻一次性杯子去大馬路上乞討算了,反正都是孑然一身。

秦筱尹可不知道我心裏的這些兵荒馬亂的想法,她驚異且憂心忡忡的問:“啊?你在醫院?你又怎麼了?”

“撞著頭縫了兩針。”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你說你要不要去廟裏請人家大師幫你開開運,怎麼整天大災小難的不斷。等著我,我一會就去接你。”

我自己還在猶豫要不要麻煩秦筱尹跑這一趟的時候,她自己都已經給我安排好了,利索的掛上電話。我把手機還給大爺,對方不僅和善,而且挺能聊的,他老人家在等老伴做檢查,而我要等秦筱尹,兩人就這樣坐在一塊家長裏短的聊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