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側的身子微微用力,人就變成了趴在馬路上的姿勢,還是頭抵著路麵的親密無間的姿勢。秦筱尹現在估計也不敢動我,就蹲在我身邊問感覺怎麼樣。
我此刻唯一的感覺就是怎麼沒有把自己的給撞暈過去——對於一個以時刻保持光輝形象為首要目的的驕傲獅子來說,犧牲無所畏懼,就怕死的難看。我怎麼能在秦筱尹這個階級敵人麵前丟醜……我恨不得想用指甲撓路麵。感覺身邊的人越來越多,我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忽然就雙手撐地爬了起來,兩隻手先是在外套上蹭了兩下,然後就用手掌把臉上的一些碎發往後麵擼。
秦筱尹就站在我的麵前,估摸是因為眼睜睜的就看著我在經過一場車禍後還能像是沒事人一樣爬了起來,甚至在爬起來後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整理自己的儀表,她的表情很是精彩——我的手掌才抹過自己的額頭,秦筱尹立刻就指著我腦門的位置說:“有血。”我心想難怪摸著涼颼颼的,濕乎乎的,可是,在她麵前,我要努力挽回自己剛剛失去的臉麵和形象啊,於是,我故作沒事的抿著嘴巴昂著下巴。
而就在下一秒,秦筱尹發出一聲驚呼,盯著我的腦門,而我也感覺到似乎有一道血線從我頭頂的發下流了出來,劃過眼角和臉頰直接就滴在大馬路上了。明明就是該即便不驚心動魄但是也必須手忙腳亂的場麵,可是秦筱尹竟然撇了一下嘴。我懶得管她在想什麼,隻不過看到有人上前來扶自己,連忙就擺著手推拒:“沒事沒事兒,我沒事……”
之前讓秦筱尹吩咐打電話叫救護車的女子此刻看著這幅情景,還多事的捂著手機問秦筱尹:“經理,這還要不要叫救護車?”
我在心中說,你們說這還究竟是要不要叫救護車了?
秦筱尹看了看我,也沒說什麼,將注意力放在了司機身上——我順著她的視線,也看了過去。
因為秦筱尹就站在我麵前,所以她就將視線和注意力放到了司機身上。那司機被秦筱尹以及兩個助理兩個保安擠到人圈以外。他似乎並沒有因為眼前的事情表現的有多張皇失措,隻是以一種標準筆直同時又想著稍微隨意的姿勢站著——他的一隻手甚至還插在西褲口袋裏。我的眼睛上似乎都裹著一層血跡,看了一會兒後,就要使勁的眨巴眨巴眼睛。
他的西裝感覺很不錯,暗藍色帶西條紋暗花,領帶搭配的也很好看,當然,這一切在他的英俊的相貌下全都黯然失色:年近三十,漆黑的頭發如他的眼睛一樣,尤其是他微微眯著一隻眼睛看著我的時候,即便不是因為流了不少血,也足夠我兩眼發花的了。
正當我專注的盯著對方的容貌的時候,忽然感覺一股粘稠的血劃過了眼睛,蒙住了視線。
那個男人走上前,但是隨即,我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人影,我用袖子擦幹眼上以及睫毛上的血跡,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兩眼發花的感覺更加的嚴重,甚至還有一些幹嘔的衝動。我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撞到了一個人,手下意識的抓住,然後就聽到耳邊炸起一句:“經理你的外套——”
我低頭,看見自己血淋淋的手正抓在秦筱尹的淺色套裝的袖子上——我人品有問題啊,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能惡劣的高興起來,努力想要忘記自己才是此刻最狼狽的人。